就在国子监的学生们都挽着袖子准备上演全武行时,辛老七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余建的肋下一点,然后大家就听到了惨嚎,以及……
“啊……我说我说,是葆成叫我做的…啊!”
辛老七一脸狰狞地喝问道:“那个葆成是谁?”
余建看到冲来准备解救自己的同窗们都愕然止步,顿时连肠子都悔青了。只是那肋下的指头再次点了上来,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不坚强而买单。
“啊!葆成…啊!葆成是汉王殿下的人!”
连最狂热的学生在听到这个答案后都变得冷静起来。
余建会是被屈打成招的吗?
不会,有智商的人从刚才他的供述中就能辩白出事情的真实与否。
“你们居然敢屈打成招?我们誓不与你罢休!”
一个满脸痘痘的年轻学生挥舞着手臂喊道。可等他喊完,才发现周围都是静悄悄的,那些同窗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带着怜悯和羞恼。
“啊!”
那边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就听到余建说道:“是葆成,我发誓就是葆成,我的怀里还有他给的银票啊!”
辛老七这才放开了手指头,伸手粗鲁的进余建的胸口里摸抓了一阵,果然摸出了好几张银票。
方醒端着脸,冷笑道:“这些银票都是有来路的,这位余同学可敢说是自己的?”
余建敢个屁,他还在舒缓着肋下的剧痛。
看到余建垂头不语,方醒转向了秦班。
“秦司业,这位余建我可要扣下了,还有,你等被人蛊惑大闹我方家庄,造成的损失也得赔偿!”
秦班觉得自己今天把一辈子能丢的脸都丢光了,可虎死不倒威,他梗着脖子说道:“国本岂可怠慢,你方醒教授殿下杂学,此事老夫定要上本!”
“余建是我国子监的学生,人我们肯定要带回去,至于后续怎么处理,那也不是你一个举人能管的事!”
说完秦班就挺起胸膛,准备和方醒辩驳一番,但是想扣下余建是不可能的。
我的学生,就算是要打要骂,也由不得别人!
何况你方醒只是个白身!
方醒的脸上浮现了些恼怒之色,可最后硬是压下去了,他拱手道:“既然你们国子监要包庇嫌犯,那我方醒没话说,大家把官司打到陛下那里去吧。”
秦班想到了余建干的事就是一个咯噔。
朱棣最反感的就是谁在自己的几个儿子中间挑拨,哪怕是当打手都不行。
君不见解缙就是因为和太子靠的太近了,最后被关进了诏狱。
不过想到太子殿下的仁君风范,秦班觉得问题不大。
有太子求情,想必余建不会有大问题吧。
想到这里,秦班觉得自己回去首先是要托人向太子求情,然后再考虑其它的。
“我们走!”
秦班心中凄凉的带着一帮子学生往庄外走,当看到那些庄户们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有不少学生都用袖子掩面,脚下踉跄的加快了速度。
看到余建独自走在最后,而且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显然是担心方醒反悔。马苏就不解的问道:“老师,您为何要放走余建呢?”
要知道方醒今天是可以强行留下余建的,而且还能进一步的签字画押,转交给朱瞻基或是太子。
那不就是罪证确凿了吗?
方醒先回头让专户们都散去,然后才说道:“我是故意的,因为余建活不过今天!”
“老师……”
马苏被这个答案惊住了,正想追问,可却看到方醒已经进了前院。
“这种事你自己琢磨,琢磨透了,你也就有长进了!”
……
而已经赶到宫中的朱瞻基却听到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汉王今日在府中开办了一,说是面对所有的学子提供免费观看和抄书。”
朱高炽看着自己的儿子,叹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事就是汉王干的,目的就是想在你和读书人的中间制造隔阂。”
“还有,汉王还请了几位大儒,每日在府中教学,瞻基……”
朱瞻基有些不信的问道:“汉王叔这是疯了吗?以前他可不会干这等婉转的事!”
朱高炽淡漠的道:“他没疯,估计是有人在蛊惑他,只是想让你皇爷爷看到这些罢了,顺便还能把你置身于两难之地。”
只要方醒成为儒家公敌,那么朱瞻基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并且必须要做出取舍。
公开声明自己只是受到了方醒的隐瞒和欺骗吗?
朱瞻基摇摇头,目光坚毅的道:“我不会这样做,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和阴沟中的地老鼠一个样。”
朱高炽早就知道了儿子的选择,所以他说道:“我已经叫人去找了胡广和杨士奇,由他们出面,比你我父子要好许多。”
胡广和杨士奇就是读书有成的代表人物,有他们出面说话,能让朱瞻基和方醒面临着的困难少一些。
朱瞻基沉默着,他想起了方醒对读书人的不屑态度,心中冷笑了几声。
这些读书人,和抢骨头的野狗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野狗没有组织,而他们却是抱成了一团。有反对者就口诛笔伐,直至把对方打倒为止。
舆论霸权!
这个方醒提过的新名词就闪现在朱瞻基的脑海中。
“父亲,这些读书人不可小视啊!”
父子俩相对一视,心中皆是有些念头转动。
此时的读书人已经成了气候,当年朱元璋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