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看着越来越近,就在喜儿琢磨是年后去,还是年前去找小伙伴的时候,顾莉雅这家伙就来了。
“走,姐今天带你走大户去。”
喜儿愕然,啥意思?
顾不得喜儿手上的花儿只绣了一半,径直拉起她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会卫生室拿药箱。”
“有人生病了?生病了找你这个顾医生啊,找我干啥?”喜儿纳闷儿了。
“你的小伙伴生病了,你不应该去探望一下?”
“高仙儿?她怎么了?”
喜儿急了,虽说想着去她家看看,但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啊。
“没事儿,要是病得厉害,我还有心思过来找你?估计是昨晚蹬被子着凉了。”
顾莉雅换上白大褂,背上红十字医药箱,看上去也有模有样。
看来真是人靠衣装啊!
难道真是进村太少了,这条路竟然没走过?
感觉都已经出了高氏祖宅的范围了,“他们住哪儿啊?”
“快了,后面有一片竹林,他们的宅基地就批在竹林的前面。”拽了拽红十字医药箱,指着前面不远的一片黄绿色。
再翠的绿也敌不过严寒和霜冻!
也就只有青竹,还能在白雪皑皑的天地保留那一点点希望的色彩。
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一排排像鱼鳞片一样的灰色瓦片,平直的屋脊显得整个屋顶看上去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高会计的家虽然也是泥墙,但却盖了二进院子,外面种满了各种树木,不过如今也都只剩下枯枝败叶。
前院是用刺槐围成的篱笆,修剪得很整齐,看得出来有人经常打理。
“高会计!”顾莉雅的声音清脆而有活力,很有穿透力。
“哎~~来了。是顾医生和喜儿来啦?快请快请。”是苗青的声音,温柔而又绵长,像本人。
一身八成新的棉布夹袄,简单的马尾辫,清亮的眸子,要是不说她有个九岁的女儿和七岁的儿子,说她只有二十七八岁,绝对有人相信。
可事实上,她已经快三十五了,她和高祥是自由恋爱,而且还是在英国留学的时候相识,回来办理的结婚手续。
前世,喜儿很多同学都出国留学了,回来说话,不到两句总要夹杂几个英语单词,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留过学一样。
可在她身上,没有看出一点海派的作风,依旧是那种朴实,谦和的邻家姑娘。
高祥也是,第一次见他,一身平整的蓝色中山装,一眼能看出是个知识分子,但若说是出国留学多少年回来的,恐怕都没人信。
在喜儿印象中,像钱钟书和杨绛老先生,也是出国留洋回来的文人。
至少还戴副金边眼镜儿,穿身西装,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乱。
而且杨绛先生还会穿穿旗袍什么的。
这一家人给人的感觉尤其的平凡,朴实,就像生活中一对普通夫妻,只是妻子看起来比较年轻罢了。
走进院子,前面就是堂屋,摆设和村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对着大门就是一排泥柜,泥柜上担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放着红宝书,毛选四卷,一大块镜子,四只热水瓶。
但苗青的心思比较巧妙,木板上铺了一层碎花儿布,放了个陶瓷罐,里面插着一把干花,整个房间就看起来温馨了不少。
苗青带着俩人往后院儿走,边走边介绍。
堂屋两边的房间,一间是高老爷子的卧室,另外一间是高祥办公的地方。
后院则是高祥夫妇,孩子的房间和书房。
中间的空地上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即便是冬天,很多树也都是翠绿翠绿的,喜儿只叫得出万年松,其它的都是树认识她,她不认识树。
走进高仙儿的房间,果然有玻璃窗就是好,外面的阳光斜斜的打进来,照着屋子透亮透亮。
不像自己的房间,进去要好一会儿才能适应里面的光线。
墙面上就是凿了个洞,里面用木条钉成井字,冷的时候就要用东西挡住,不然刮西北风时,分分钟能把你冻成冰坨子。
“喜儿,你来啦?”高仙儿正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房间里还烧了炭盆。
难怪一进来就感觉很暖和,还奇怪是不是也烧了炕呢?
“嗯嗯,别起来,顾医生说你生病了,我就跟着一起来看看。”
喜儿见她要爬起来,忙把她摁回去。
苗青连忙搬来椅子,让喜儿坐,顾莉雅则直接坐到床前的矮几上帮她检查。
喜儿打量着仙儿的屋子,典型的少女闺房。
花架床,床头柜,梳妆台一应俱全,最难得的是还有一个双门的衣柜。
喜儿帮她做的玩偶全在床上摆着,映着粉红碎花的被子,看着就觉得很舒心。
“没事儿,就是受寒了,我刚才摸了一下她的后背,已经出汗了。待会儿再烧锅热水,好好洗一下,换身爽利的衣服,很快又活蹦乱跳了。”
顾莉雅取下听诊器,帮她掖好被子,转头跟苗青吩咐道。
“不需要吃药吗?”苗青有些迟疑,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小孩子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的,她只是稍稍受了风寒,喝一碗浓姜水出出汗就没多大问题了,下午让她多喝点热水,如果出汗比较多记得给她换衣服就行了。”
顾莉雅利落的收拾着药箱,耐心的解释着。
“好的,好的。哎呀,我都忘记给你们倒水了。”苗青一听没什么大问题,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