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今天我们要去水库那边砍竹子,中午如果我们没回来,就送饭去打麦场。”田老爷子戴上帽子,脖子围了条汗巾,穿上补丁衣裳,腰间还捆着麻绳,插了把斧头。
没一会儿,张青也是同样的装扮,不过手里还多了一把砍刀。
对哦,昨晚他们就说,今天高石庄男女老少,集体要去砍竹子。
一大清早,因为顾莉雅的事情,都搞忘记了。
这边的村民,生活和生产都离不开竹子。
日常生活中,无论是吃饭用的筷子、捞面用的灶捞、晾晒衣服的竹篙、晒东西的簸箕以及戴在头上的斗笠,都是竹子做的。
而生产上更是大量要用到,篮攀、箩、撮箕、打麦桶的折子等等,更需要很多毛竹。
高石庄没有竹山,缺少制作各种竹器的原材料。
之前高村有一户大地主,他在洪河上游的水库边上承包了一大片地,种了很多竹子,生产队就是打着这个名义,去那片竹山上砍竹子。
但是那片山,离高石庄来回一趟差不多要走四五个小时,肩上还要压着沉甸甸的毛竹。
虽然大家生活中都离不开竹子,却谁都不愿意去掮竹子!
于是,每年生产队都会安排这么一天,并规定,凡是拿六公分以上的劳动力,不分男女,一律要去水库掮竹。
而四到六个公分的劳动力,无论老少,都要去砍竹子。
以前有人会钻空子,到了竹山上,专门挑轻细的竹子砍了掮回来,也可以记一天的公分。
后来,村里开会讨论,以后按重量来计算。
每个人掮回来的,够七十斤才能记十分,否则按照比例扣分。
第一批上海知青,李海鹏他们如今终于能开始拿十分,所以,今天也是要去掮竹子的。
甜圈和甜头吃饱喝足,开始在地上追逐打闹,喜儿时不时揉揉鼓囊囊的小肚皮,可爱的肉紧。
看来,昨天顾莉雅闹得这一出对大家今天的出行影响不小。
喜儿不忘记,今天肯定就会给他们做些好吃的,带在路上,这时候也来不及了,村口的铜铃已经敲响。
“不要准备了,今天村里为了鼓励大家去掮竹,还免费提供杂粮馒头呢,待会儿我们不吃带上。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太扎眼,别人看了不太好。”张青过来,准备和田老一起走。
“那行,张叔叔一定要多注意爷爷的身体......”说着说着,喜儿越来越不放心,决定还是要自己跟着去。
大家一听,赶紧劝阻,顾莉雅也会去,就算遇到点儿什么小意外,也都能应付。
喜儿哪里放心得下,没有明说,但打定了主意,等他们走的时候悄悄跟上。
李海鹏和董亮穿着更专业,解放鞋,肩上搭着汗巾,斜跨一个仿制的军用水壶,拄着一根齐肩高的“丫”字撑棍,头戴斗笠,手提毛镰。
大家伙儿先去打麦场集合,集合后,就会分组搭档。
利用这个空闲的功夫,喜儿进屋极钻进空间,煮了十五个水煮蛋,拿水壶灌好灵泉水,甚至还摘了好几个大芒果和桔子。
身上斜跨了一个很大的布包,穿着补丁旧衣,戴着草帽出来了。
“你去干嘛?”田诚正跟甜圈和甜头玩得开心,见妹妹这身打扮,好奇的问道。
“我给顾莉雅姐姐送去,忘记带水壶了,你和张逸今天记得喂鸡喂猪。如果见我没回来,估计就是跟着顾莉雅一起去了。”举举手上的壶,说完,不等哥哥回应,撒丫子就跑了。
那边估计已经出发了,她还要先去找到顾莉雅,不然爷爷和张叔叔肯定会把自己赶回来。
说服她可比说服他们容易多了。
哼~~竟然担心她走不动?
难道这一年的锻炼是白训的?
这家伙估计还在卫生室,昨天刚刚手术,这时候要么是在换药,要么是在检查昨天手术缝合的情况。
果然,一抓一个准。
知道喜儿专门来送水壶和鸡蛋,哪里还记得昨天的不愉快。
脸上吧唧一口,就赶紧收拾了一些跌打伤药,就尾随大部队去了。
等张青和田老爷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
送回去肯定不现实,但如果让她自己回去,没人会放心,最后只能让她跟着。
“你个鬼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待会儿要是走不动可不能哭鼻子啊!”老爷子说话听着严厉,其实语气中更多的宠溺。
人家孩子大老远跟着,就是担心他身体受不了。
毕竟来回这么远的路,中间还要干活,要是有点儿意外,大家都掮着竹子哪里顾得上?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喜儿肯定不会说。
来这里都快一年了,基本上除了去阎庙,哪里都没去。
今天,就当做出来放风了,而且人多有安全保障,多好?
之前,喜儿还以为是一路平川,毕竟淮北多丘陵,并没有什么高山峻岭,所以虽然路程远点儿,但还算好走。
结果事实永远都比想象残酷,走过白竹村,矮脚村,然后横插,路过四五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地方。
大家都是用方言说的,转换成普通话,还真不懂怎么念。
反正就是走了好远好远,好不容易走到水库脚下,还要沿着水库的溢洪道,一路往上爬到坝顶。
这个水库的溢洪道是一段平整的水泥斜坡,坡度四十五度角,长度五十米。
喜儿跟着躬身往上爬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累,关键是到了坝顶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