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起的前三十秒,李泉踏准节奏走进教室,能容纳一百二十余人的阶梯教室被坐得满满当当,看来并没有什么人胆敢逃课的样子。
也难怪如此,水哥加上督察老师的双重威慑,很少有人想不开要去捋他们的虎须。
因为来得实在太迟的缘故,教室里只剩下前排正中的位置,李泉环顾四周扫了一圈,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左右两边的同学似乎来自其他的专业,李泉与他们并不相熟。
于是落座、拿出课本,趁着老师还没到课堂的间隙,李泉便回过头去,想找一找各位亲友同窗在何处就座。
可是能看见的就只有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哪里能分出来什么亲疏远近。
李泉只好颓丧地垂下头来,但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起来。
他掏出手机来看,是沙恬发来的信息。
“喂,我们这里还有空位,要不要来一起坐?”
想必是看到了李泉被迫入座前排的景象,沙恬有点过意不去。
“太好了,你在哪?”
李泉争分夺秒地回复,务必想在水哥来上课前换掉座位。
“倒数第三排,最右边。”
李泉赶紧起身,向右手边的同学道了个歉就往教室后面冲去。
此时上课铃正好打响,水哥也踩着点走进教室。
李泉急忙猫下腰去继续往倒数第三排进发,五秒钟之后看到了正朝自己挥手的沙恬,她的右手边的确有一个座位没错,但是——
紧挨着那个座位的右边,陈惠然端庄周正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诶?这可如何是好。
一丝犹疑从李泉的心间略过,但时间已经不够他考虑的,听着水哥走上讲台的脚步声,李泉猛一咬牙便往仅剩的那个空位走去。
堪堪在水哥站上讲台之前坐到了座位上,李泉长舒了一口气,扭过头去朝左边的沙恬打招呼,“还好赶上了,上水哥的课坐前三排绝对要折寿的。”
沙恬咧嘴一笑,“这次算你运气好,我们寝室的小方临时请了病假,帮她占的座位就留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啊。”
“你以为到底是谁害的……”
李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对方投来的冰冷目光,他随即想起在教学楼下沙恬跟他说的话,为了避免造成白学的误会,似乎应该立即住嘴。
于是李泉乖乖地闭上了嘴。
沙恬微微一笑,目光中立即带上了赞许之意。然后她又朝李泉打了个眼色,用眼神望了望李泉的右手边。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要犹豫纠结了,正面上她吧!
这是李泉从沙恬眼里解读出来的信息。
“呃”,李泉紧紧地皱起眉头,但终于还是一拍大腿,转过身子面向陈惠然那边。
“哎”,他轻轻地拍了拍陈惠然的肩膀,“你……”
“别说话!督察老师就要来了。”陈惠然冷冷地打断了他。
李泉的善意刚传达出去,就“砰”的一声直接撞到了南墙上。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展开,既尴尬又惊讶的状态下,李泉悻悻地把脑袋扭了回去。
然后他正准备往眼角里噙点泪水,却听到耳边“嗞拉”一声撕裂的声音,从右手边扔来一个小纸团砸在他的手臂上。
李泉把小纸团展开,熟悉的字迹立即映入眼帘,果然是陈惠然传来的纸条。
“下课出去再说。”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李泉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要继续搞冷战啊,那就没问题啦。
只要有对话有沟通,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么?
一堂长达45分钟的马原课,在水哥畅谈人生的节奏里很快过去。
下课铃声响起,水哥放下讲义,捧起水杯喝了口水,告诉大家课间稍微休息一下。
于是“乌拉”一声,众人都作鸟兽散了,不到一分钟内教室里竟只剩下三分之一还少的学生。
陈惠然这时才站起了身,也不多话,径直往教室外面走了。
李泉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低着头盯着陈惠然的脚后跟,李泉不禁有些疑惑,她到底是要带自己往哪去呢?天台?操场?还是其他什么更加容易立起flag的地点?
“你站这儿别动。”陈惠然突然就从嘴里冒出来一句祈使句。
但和对某个妹妹不同,李泉可没有听她命令的习惯,下意识地就反问道:“为什么?凭什么?”
“要是你非要跟我一起进洗手间的话,我也不会拦你。”陈惠然相当坦然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李泉抬起头来,讶然发现正前方五米就是女生洗手间的门口。
猝然遇到这种惊吓,他趔趄着连往后面退了五步,差点没捂着脸就跑。
“你稍微等一下吧。”陈惠然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露出了一点儿好笑的表情,但是嘴角抽动两下,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就笑出来。
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的李泉点了点头,背过身子去看窗外的风景,把自己的目光和女生洗手间完全隔断开来。
说起来住建部有新颁规定,公共场所男女洗手间比例应为2:3。这应该算是做了一件实事加好事,因为女性洗手间位置不够的话,耽误的可不仅仅是女性的时间。
某编剧还未单身时,经常会在商场洗手间外发出这样的感慨。
此刻的李泉也是这么想的。
天工东校区兴建离近也有十多年,那时候可没这样的比例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