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乡侯府突然要大肆操办宴席,庆贺行三的那位姚公子高中桂榜头名会元,只要是取了贡士的,那就能参加殿试了,到时候只是排名的差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庆祝也是合乎常理的。
只是长乡侯府这宴席办的却叫人摸不清头脑了,去年下半年里,长乡侯府的闹剧可一直都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姚家长房和二房那是闹的极厉害的,长房的寡母弱子都搬出去住了,可谓是撕破脸了,可是现在怎么二房要给长房的孩子办庆功宴呢?两房这是重修旧好了?
时人这样议论着正合姚崇明心意,纵然姚启珅不能为他所用,那会元这个名头也要让他占点儿好处去!
长乡侯府要给姚启珅办庆功宴的消息一出来,气的姚可清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无耻!简直无耻!”
她费劲心思的将长房跟二房分开,二房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臭不要脸的粘着,任打任骂都不走的,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别气,到时候三弟不露面,看他们还有什么脸!”姚可怡不日就要临盆,一边揉着大肚子,一边劝慰姚可清。
姚可清恨声道,“他们本就没脸了,还要什么脸!不要面皮的事做的又何止一件两件了!”
“等三弟能顶立门户了,名正言顺的分了家,他们再不要脸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踢了一脚,姚可怡疼的皱眉,不由弯了弯腰,伸手去按肚皮上鼓起来的那个小包,无奈肚子里的孩子调皮,怎么也按不下去,姚可怡气的轻拍了两下,还是鼓着,顿时来气了,姚可清忙拉住她的手,一边帮她揉肚子一边道,“跟孩子置什么气,他什么都不懂!”
大抵是快要生产了,姚可怡的脾气有些焦躁,难以安抚,说话依旧带着气性,“看他生下来了我不揍他个十顿八顿的,从六个月开始就没安生过,晚上睡的正香的时候都要被他踢醒几回,大嫂怀着侄儿侄女的时候除了肚子大,累了些,侄儿侄女却是懂事的,一点儿也没闹腾!”
姚可怡嘴里虽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是初为人母特有的慈爱的光辉,姚可清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由生出艳羡来,自己还早姚可怡出嫁的,可是现在姚可怡就要生了,而自己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记起周氏都孩子的渴望,姚可清突然很理解她的心情了。
姚可清的失落落在姚可怡眼里,心中也觉诧异,二姐还在前面成亲的,为何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忽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姚可怡凑到姚可清身边神神秘秘道,“边塞苦寒,战场上刀剑又不长眼的,戍边的将士们怕是多有落下各种各样的病根。你看武将人家的子嗣可比文官家里的少多了,二姐夫是不是也该请个大夫看看?”
姚可清嗔道,“自嫁了人你这嘴越来越没个禁忌了,什么话都敢说了,武将那是因为常年在外,留守京中的妻妾怎么可能有孩子,自然比不上常年在京中的文官后代多了,哪就是身子有毛病了!”
姚可怡满不在乎道,“我也是为你好才说了这么多,你成亲也要一年了,长公主就没催你?我看你都有些急了!”
姚可清摇头,“四哥去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奔波,我们聚少离多的,母亲她也不好在子嗣一事上对我苛责过多!确实如你所说,我自己都比母亲还要急,早前我有宫寒之症,一直吃着曹太医的方子调养,只是去年又落了水,之前的药算是都白吃了!”
去年端阳,姚可清落水乃是被姚可馨所害,姚可怡也是事后很久才知晓,到现在还没消气,“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要是落在我手里非得将她抽筋剥皮不可!”
姚可怡尚不知死的其实是姚可芸,而姚可馨现在正与襄王一起被圈禁着。
“母亲那里有些很好的方子,回头我问母亲要来给你!”姚可怡又道。
早年朱氏为了求子可是费尽周折,最终得知自己是被小苗氏算计了,求子无门,却攒下一堆生子养身的好方子。
姚可怡的盛情难却,姚可清只好答应了,“好!”
说起风就是雨,姚可怡立刻就挺着肚子要去找朱氏拿方子,走到门口突然扶着门框大叫了一声,“哎哟……”
姚可清闻声奔过去一看,就见姚可怡额头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一层细汗,捏着门框的手关节处都开始发白了,腿也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都靠在姚可清身上,“疼死我了,从早上起就觉得今天肚子疼的格外不一样!”
姚可清隐约记得姚可怡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忙扬声叫人过来帮忙。
不多时林氏,廖氏,朱氏,还有苏珍都过来了,有廖氏坐镇,一切都井井有条起来了,稳婆们扶着姚可怡进了产房,热水一盆盆的端进去,血水一盆盆的端了出来,只是却并未听到姚可怡哭喊呼痛的声音,只有靠近了产房的门才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气和吸气声。
方牧帆听到消息慌慌张张赶过来被苏珍拦在门外,方牧帆要硬闯进来,朱氏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他,“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你去添什么乱呀!要是怡姐儿听到你的声音岔了气反而不妙,你就老实等着消息就是了!”
这么一说方牧帆也不好硬闯了,急的在门外抓耳挠腮的,听不到姚可怡的呼痛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紧紧盯着产房的门,恨不得用目光烧出一个洞来也好让他看看里面的情形!
宋子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