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裕瑚是被襄王的呼救声吵醒的,脑后的钝痛阵阵袭来,她才明白自己是被人打晕了,正要起身坐起,却陡然发现自己身无一物,正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还来不及尖叫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不由的拉扯过一切能拉动的东西想把自己裸、露的身体盖住。
从遮在眼前的发丝间隙中,安裕瑚看清来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陈夫人,就更加惊慌了,前不久她才惹怒了皇后娘娘,今日又发生这种事,落在皇后娘娘眼里只怕就成了她是刻意在挑衅皇后娘娘的凤威了。
虽然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按照计划,本该躺在床上的是姚可清,而不是她自己,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被姚可清反算计了,还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样的陷阱等着自己,此刻自己唯有以不动制万动了。
当姚侧妃掀开她的头发时,她看到了姚侧妃眼里的诧异,也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怒。
襄王在宫女的扶持下挪进屋内,隔着门道,“本王正在御花园赏花,身边的小太监小顺子突然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掠过,本王就带着他追了过去,追至此处发现门上的门锁已经被撬开,诧异之下就进来看了一眼,谁知就看到……”
襄王咳了一声,似是看到的场景十分难以启齿,“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那个男子,本王尚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便被掷出的一物伤了脸,又被他夺走了防身的匕首将本王刺伤,幸得小顺子拼死相救才得以脱身,可是小顺子却惨遭他的毒手!本王……”
襄王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宫女身上摇摇欲坠。
襄王的情况十分不妙,陈夫人也顾不得别的了,捡起衣服亲自帮安裕瑚穿上,又将安裕瑚拉到屏风后面,吩咐人将襄王扶到床上去。
躺到床上后,襄王终于松懈了心底的那根弦,渐渐昏睡过去了!自己虽然身受重伤,不算全身而退,甚至为了遮掩某个位置的伤势不惜又扎伤自己的腿,给怪异的走路姿势找个理由。
但是至少名声保住了,而且他刚刚陈述的时候也留了余地,安裕瑚只要不傻,不想鱼死网破,就知道该怎么说!
皇后娘娘听了陈夫人传过去的消息也是惊呆了,这样的大日子竟然出这种事!安排了嘉阳公主照应宴席,便匆匆往冷宫赶去,依报信的人说的,既然襄王伤的十分严重,怕是不易挪动的。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的鸾架到了,看到屋里的惨状心中也是惊起了惊涛骇浪。
陈夫人上前把襄王昏睡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至于那个襄王没看清脸的男人是哪里来的,还要安裕瑚又是怎么赤身裸、体出现在这里就一无所知了。
“裕瑚,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问的平淡,安裕瑚却吓得一抖,腿一软,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上次皇后娘娘都警告过自己了,她是认真的,她从来都说一不二的!要是自己再出岔子,她一定不会放过安家的!
“皇后娘娘……我……”安裕瑚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后娘娘淡淡得扫视了一眼屋子,在小太监的尸体和襄王身上来回看了几圈,才低下头来看已经膝行跪到自己面前的安裕瑚,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沉声道,“好好说,慢慢说!”
安裕瑚混沌的脑子里闪现一丝清明,皇后娘娘要的是她想听到的,而不是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安裕瑚心中略微安定了,“臣女觉得殿中有些闷,就想出去透透气,又不喜欢又宫女在一旁扰了清净,就独自一人去了,不想却走错了路,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冷宫,臣女正要走回去时就被从背后打晕了,臣女醒来时就看到了陈夫人……”
陈夫人在一旁默默点头,她进来时安裕瑚那样的慌张,应该是刚醒来不久。
“襄王说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然后追来了冷宫,你又说是被人从背后打晕的,看来打晕你的人就极有可能是襄王看到的那个人!”皇后娘娘对安裕瑚的回答似乎十分满意,吩咐陈夫人,“你去通知禁军,将这附近一带好好搜搜,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陈夫人躬身退下,退出去前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褪下来给了安裕瑚。
胸前的系带断了,一直用手压着胸口的安裕瑚感激的看了陈夫人一眼,接过披风将自己裹住了。
太医终于来了,襄王也恰好醒来,看到襄王一身血也是吓了一跳,诊断过后松了口气,“都是皮肉伤,并没伤及要害部位,止住血就没事了!”
太医不知襄王某个部位受伤了,看襄王一脸痛苦不堪的神情只当是养尊处优的襄王受不了这种苦头。
襄王诊治包扎完毕,被人抬了下去,姚侧妃也要跟着退下,却被皇后娘娘叫住,“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就不要怪本宫不讲情面了!”
姚侧妃一凛,慌忙低下头,“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皇后娘娘点头,“好好照顾襄王!襄王伤好之前都会留在宫中养伤,你就留下来服侍他吧!至于桓儿,本宫会派人送他回襄王府去!”
桓儿是姚可芸所生之子。
想起襄王那会儿在门外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姚可馨心中没底的很,下意识的想躲避襄王,要她留在宫里贴身服侍襄王,她心中十分不愿意,踟蹰着不肯离去。
皇后娘娘以为她是担心孩子,桓儿从出生就一直是她抚养照顾的,贸然交给别人她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