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回到姚家,就见门上的婆子已经换成了两个眼生的,是从前没见过的,见到姚可清回来两人也是敷衍的很,佯装在忙的样子,连马凳都不抬,还是桔子掐着腰作势要骂了,俩人才磨磨唧唧的搬了过去,趁着搬马凳的功夫,还不时的伸长了脖子往马车里探,似是要看姚可清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朱氏今日没有出来接,门上也换了人,姚可清心知朱氏的日子只怕也过的不十分好,看来姚崇明是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二房了,不然没有姚崇明撑腰,小苗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没那个本事将朱氏经营多年的人都换了去。
下了马车,同样是一个眼生的丫环来领路,“给二姑奶奶请安!侯爷在上房等着您!”
“上房里都有哪些人在?”姚可清走上前去问那领路的丫环。
“奴婢不知!”那丫环答道。
姚可清闻言顿住脚步,锐利的目光从那丫环身上一扫而过,那丫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见姚可清没有走的意思,只得如实交代道,“有从冒州来的族长,还有肖老夫人,还有侯爷和二夫人!”
竟然没有朱氏?
“母亲呢?”
丫环一愣,才道,“大夫人病了!”
姚可清脚下一转,就往长房去了,“母亲病了,我这个做女儿怎么能不去探望呢?”丫环不敢拦眼睁睁看着姚可清去了漪兰院,只得独自回去复命了。
虽然外面的人被小苗氏换了不少,不过长房这边小苗氏却还插不进手来。
朱氏见到姚可清,脸色浮现出羞愧的神色来,“我没料到苗太姨娘竟然这样好的肚量,不仅没跟弟妹撕破脸,竟然还帮着她换了我许多人手,白费了我将她接回来的一番心血!”
苗氏与小苗氏有再多的仇那也是她们二人之间的私事,但是一旦事关整个二房的利益,她们自然会统一战线,同仇敌忾的抵御外敌,况且还有姚崇明在,苗氏心疼儿子,为了儿子,她自己的那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姚可清料得会如此,也不惊讶,“母亲不必自责,她们始终是一姓人,哪有帮着外人欺负自家的人!”
朱氏深以为然,不禁懊恼道,“正是这个理,偏我想差了,还帮了他们一把,实在是气不过,又知道此刻跟她们起冲突倒霉的必然是我,只好称病死守着长房了!”
若不是朱氏出面将苗氏接回来,只怕此时此刻苗氏还在庵堂里吃斋念佛呢。朱氏倒也机灵,见势不妙就立刻收手死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朱氏突然问道,“我正打算给你写信的,族里来人了,来的还是族长,不知是不是来接他夫人回去的,这下可看他们怎么交代!”
唐氏被一床死蛇尸体吓疯了,固然是因为她自己心里有鬼遭了报应,可是在外人看来,唐氏终究是在长乡侯府里被吓疯的,侯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朱氏也不知内情,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就等着看二房的笑话。
以小苗氏的八面玲珑,再加上唐氏本是咎由自取,应付姚族长不是难事,况且眼下姚族长有更为头疼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唐氏的事。
姚可清从漪兰院出来径直去了上房,如果如那丫环所说,该来的都来了,便先给上座的姚崇明请安,“给侯爷请安!”又依次给余下的问安。
看着堂下立着的少女脸上还犹带着稚气,只是却不亢不卑自有一身睥睨万物的气度,姚崇明心里不由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儿来,似骄傲,似赞许,又似忌惮,似憎恶。
“起来吧!坐!”姚崇明干巴巴的指了指小苗氏下首的位置。
姚可清看了看,也没客套,径直坐下了,又问道,“侯爷叫我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语气是姚可清与他说话时一贯的冷淡和疏离,姚崇明却觉得今日姚可清的语气格外的疏离,细细一想才猛然间明白疏离在哪里:她称呼他为“侯爷”,而不是“父亲”了!
一个称呼或许并不代表着什么,但是结合姚可清出嫁后的态度,再看姚可清那淡漠的眼神,姚崇明隐隐觉得有些后悔,看来今日叫她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姚崇明咳了一声,道,“等珅哥儿回来了你就知道了!”又问小苗氏道,“珅哥儿怎么还不回来?”
小苗氏柔顺的回答道,“已经派人去叫了,该回来了!”
果然,小苗氏话音刚落姚启珅便进来了,礼见完毕,姐弟二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姚崇明瞅了瞅姐弟二人,对姚族长道,“还是兄长来说吧!”
“也好!”姚族长清了清嗓子,“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是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了!幼年我得叔父庇佑,虽然没考中功名,但是却身负起振兴阖族的重任,蒙叔父信任,临终前托孤于我!”
姚族长觑了眼姚启珅,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才放心大胆的接着道,“彼时贤弟算不得十分争气,叔父不放心将家大业大的侯府交托给贤弟,所以就找到了我,将侯府一半的家业交给我保管!”
姚族长也是精乖,直接大方的承认了那一半家业的事。
“只是……”姚族长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来,“只是内子却对这份产业心生贪恋,所以就找上了弟妹,想要霸占这份产业!更是趁弟妹在族中养病期间多番威逼利诱!惭愧惭愧……”姚族长抱拳掩面,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
姚族长话里话外明显是在包庇二房,所以就将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