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宋传宏经历了战场厮杀,几经生死,似是参悟到了人生真谛,地位名利这些他便不怎么追求了,谁继承这个国公府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只是看着老母这几十年来一直活的郁郁寡欢,为一桩陈年往事而耿耿于怀,也不忍心让老母抱憾一生,便符合道,“娘说的极是!儿子只是个打仗的武夫,旁的一概不会,比不上四弟能干,国公府交到四弟手里才能再上一层楼,在儿子手里只怕会毁了国公府的百年根基!”
老夫人语带为难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兄弟俩都是好的!老四谦和,琪哥儿也勤勉,这个家交在他们手里必定不会出差错!可这些年来国公府的荣耀都是靠你南征北战的功勋来维系的,给了他们,你该怎么办?我有心给你,可是偏偏你却后继无人……”
宋传宏沉默良久才道,“清儿是个好孩子……堪称德才兼备,比琪哥儿更出色!”
“那又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亲儿子!”老夫人低吼道,“国公府养了他这么多年,还给他娶了媳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个家是决计不能落在他手里的!”
“母亲!”宋传宏突然提高了音调,急促了叫了老夫人一声,神色有些严肃。
老夫人哭道,“我心疼我儿子还不行吗?娶个佛爷回来供着也就算了,还要替别人……你忠厚老实都忍了,难不成还不许为娘给你叫两声屈?”
“母亲就别在提这事儿了!”宋传宏眼神清明,并无半分觉得委屈的样子,“这些年来宋家之所以荣宠不衰确实是因为儿子的战功,可是儿子这战功却是因为公主她才得来的,如果不是公主下嫁给儿子,宋家就没资格去挣这些功勋!要说对宋家贡献最大的,那一定是公主,而不是儿子,所以儿子并不觉得委屈,委屈的是公主!”
这么些年来,老夫人虽然明面上不敢对长公主不敬,但是背地里针对长公主的小动作却从来都没断过。
“你还替她说话!”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任她是什么公主,她也是个女人,就该守妇道!”
“好了!”宋传宏的语气带了几分严厉,“有些事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清儿是公主与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一旦变了,那宋家也将不再是如今的宋家了!
儿子严厉的口气吓得老夫人一愣,但是看儿子严肃认真的神态,知道以儿子较真的个性必定是会说到做到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无奈道,“好,我不提就是了,只是你也别想我给他们好脸色看,能容忍他们在宋家作威作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媳妇是公主我不得不敬着,新妇我可是不会忍的!”
老夫人傲气了一辈子,偏前半生被一个妾室压着,后半辈子又有一个公主在她之上,憋屈了一辈子的怨气总要找个地方倾泻的,宋传宏也不好强求了,“清儿媳妇还年轻,母亲多教教她!”
老夫人哼了一声,“教她?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动辄不是皇上就是元公主的,脸面大的很呢!”显然老夫人还记恨着姚可清没有将画圣的针迹孝敬给她的事。
姚可清的才名驸马从长公主那里也听闻过,便赔笑道,“母亲你见多识广,不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姚氏还年轻,年轻人争强好胜重脸面也是常情,这也正是需要母亲您教导的地方!”
想着姚可清过国公府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来一次就惹自己气一场,老夫人更是喜欢她不起来,摆了摆手,坚决不受宋传宏的吹捧,“别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每次刁难姚可清不成,最后气到的反而是老夫人自己,于是小气变大气,就越来越气了,越来越气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姚可清了。
“母亲长命百岁!”宋传宏笑着恭维道。
老夫人不由也笑了,彻底不再提刚刚那一茬事儿了,反而是问道,“上回你不是说要等中秋才能回的吗?”
宋传宏总不好说自己是误信了旁人挑拨离间之言才回来的,尤其是他还被人利用了一把,就更说不出口了,便含糊道,“近来军中无事,儿子就向圣上告假回来歇两天!”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我们亲母子,你还要拿假话来诓我!当我不知道你是为那个丫头的肚子回来的?一个丫头的肚子,也值得你上心?”语气很是鄙夷不屑。
若没有宋子清昨天晚上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宋传宏现在必定会很诚恳的回答,“到底是清儿的骨肉,也是儿子的头一个孙儿,上心些也是应该的!”可是结合昨天长公主和宋子清的话,宋传宏现在不仅拿不定圆儿怀的到底是不是宋子清的孩子,甚至都不确定圆儿究竟有没有怀孕了,所以老夫人的话他没发反驳,只能默认了,“儿子鲁莽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心疼道,“你就是心太善,这么心善,也不知你这将军是怎么当上的,那仗是怎么打赢的!”
“是皇上治国有方,威名在外,震慑住了那些外族!”
宋传宏的回答太过“官方”,老夫人有些忍俊不禁,“你总是有理,虽说你四弟是科举出来的,可是你们打小无论是打架,还是拌嘴,他就没赢过你!”
好不容易在生儿子这事儿上赢了一回,可是现在三房有意,四房却了无音讯,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又淡了下去,絮絮叨叨道,“今天孙氏说的话虽然有挑拨你和你四弟两家之嫌,可是细想想她说的却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琪哥儿成亲后时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