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瑶刚走,何妈妈就面色不好的带着个小丫头来了,看着何妈妈的脸色,小苗氏的心又忍不住跳了跳,跟何妈妈对视了一眼,何妈妈却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小苗氏会意的把人都摒退了。
“把你刚刚跟我说的话再跟夫人说一遍!”何妈妈将那个丫头推上前去。
那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小苗氏跟前,“奴婢巧嘴,给夫人请安!”
小苗氏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巧嘴看了看小苗氏,又看了看何妈妈,便将跟何妈妈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奴婢只是个粗使丫头,是不能近身伺候的,便是连进屋的资格也没有的,只是那些做二等丫头的姐姐也鲜少能近身伺候少爷的,银翘姐姐从不让他们进屋,若是让她看见她们在少爷身边伺候,当着少爷的面,银翘姐姐不会把她们怎么样,可是私下里,银翘姐姐却是常给她们使绊子,她们也不敢跟少爷说,因为少爷最宠爱银翘姐姐了,同样是二等丫头的莲心姐姐也比不过她!”
小苗氏问道:“你不是个粗使丫头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巧嘴道:“奴婢也是听二等丫头的姐姐们说的,莲心姐姐现在都被排挤的不进屋子里去,每日专做针线,从不在少爷跟前去!”
小苗氏道:“如此说来,大少爷的日常起居都是银翘一个人打理的?”
巧嘴点头,“银翘姐姐从不让别人插手的,便是晚上上夜,也是她一个人!”
小苗氏眉头拧了又拧,终是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你下去吧!今日我找你问话的事儿不许说出去!何妈妈,送她出去吧!”
巧嘴连连保证,跟在何妈妈身后走了,走出了门,何妈妈塞了角碎银子给她,“夫人嘱咐的事儿你可别忘了,别到处去乱说嘴,当心我撕了你这张巧嘴!”
巧嘴道:“奴婢不敢,奴婢绝不会乱说的,妈妈就放心吧!”何妈妈这才放了她走。
何妈妈又在院里站了片刻才进屋,此时小苗氏已经发泄过了,脸色好了许多,何妈妈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这样的程序小苗氏早已经习惯了,等何妈妈收拾好了,才开口:“这不要脸的小蹄子,我才几天功夫没管教,她就敢把自己当主子了!”
何妈妈含糊道:“丫头们都大了,心思也就不比从前了!”
小苗氏冷哼一声,“既然她有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也就留不得她了!”
何妈妈道:“银翘原是老夫人给大少爷的,夫人若是就这样把她赶出去了,倒是显得不尊重老夫人了!”
小苗氏瞟了她一眼,“谁说我要把她赶出去了?”
何妈妈楞了一愣,“夫人不是说不能留她了吗?”
小苗氏道:“我自然是不能把她继续留在康哥儿身边了,可是也不代表就这样把她赶出去!”
何妈妈糊涂了,“奴婢愚笨,不懂夫人的意思!”
小苗氏摆手道:“你不明白也不要紧,只是这几日你吩咐厨房每顿给银翘多加个菜!想吃什么,都由着她点!”
何妈妈满肚子的疑问只好压下了,不敢多问。她虽是小苗氏的陪嫁丫头,但曾经姚崇明对她也有那么点儿心思,好在她机灵,早早在小苗氏跟前求了恩典,否则她如今的日子哪里会过得这么自在,只是因为有姚崇明那么茬事情摆在那儿,小苗氏始终觉得有点儿膈应,不过渐渐的年纪大了,小苗氏这才渐渐放下,她也才得了小苗氏的重用,只是她伺候的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转眼间就过年了,大家还在回味着年味儿时,已经是阳春三月了,何妈妈心底十分纳闷小苗氏怎么这么能忍,足足忍了好几月,银翘还在青云馆上下蹦哒,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却又不敢问,只得将疑惑压在心底。
不过代姨娘却没小苗氏那么好的耐性了,年节下代家送来的礼,独独姚可柔的那一份与众不同,可是小苗氏却学着姚可清,将东西平分给了姐妹几人,尤其属姚可容得的那份最为丰厚。
想着小苗氏的心机,代姨娘再也坐不住了,姚可容已经十三了,实在是拖不得了,早点儿解决了代家的事,才好另给她说亲。这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方家那边怎么还没消息呢?便时常遮遮掩掩的往姚可清那里去,旁敲侧击的问话,姚可清有意吊她胃口,揣着明白装糊涂,急的代姨娘嘴角起了一大圈水泡。
“姨娘,你就不要再担心我了,这都是命,女儿认了!”看着代姨娘不过几日功夫,容颜就苍老下去了,姚可容嘶声道。
代姨娘哽咽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是记在了夫人名下,可姨娘到底是疼你的!”
“姨娘...”姚可容凝噎。自从她知道自己被嫡母拿来顶替了四妹的婚事,她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个嫡女的身份只是空有个名头,当初嫡母为了摆平四妹伤了三妹的事情,才不得不答应将自己记在她名下,其实母亲根本是不愿意的,那她就更不可能善待自己了。
代姨娘抹了抹眼角,道:“老夫人眼里只有老爷,只要老爷好,便是把你们都卖了都是行的,大小姐跟夫人隔着层肚皮,夫人又有亲生的四小姐,二小姐又有方家撑腰,独独只有大小姐,就我这么一个人微言轻的姨娘,我若是不在为大小姐出力,就这么由着她们将你搓圆捏扁,大小姐以后在这府里就没有一丁点儿地位了!”
姚可容动容道:“姨娘将我养这么大,我还没孝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