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矮人战士忽然紧张起来,属于矮人指挥官,来自长老会的战士大声叫嚣着口诛笔伐:什么目无长官,以下犯上。
同时,一柄柄锋利的兵器隐隐对准布隆。杀身之祸,只在一念之间。
“布隆队长?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看是,一定是布隆队长喝多了,要不下午就休息一下吧。”
同属于布隆阵营的几个队长纷纷出言调和,你一眼我一语,和稀泥一样,希望把这件冲突忘掉。
而布隆小队的成员,簇拥在布隆身边,虽未敢与对方争锋相对,却也用行动捍卫自己的队长。
布隆的心,越发坚定,固执的道:“指挥官大人,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一个活着的俘虏远比一具尸体有价值。对于矮人来说,一个生灵因为你我的无情,在我们手上消逝,布隆认为,这是一种罪恶,为世人所谴责。”
矮人指挥官原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坐等布隆赔礼道歉,在他眼里,布隆一直是一个只会退避的人,但,此时的咄咄逼人,显然,他小看了布隆的坚持,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战士聚拢过来,一方面是面子挂不住,一方面,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哼,你救得了一时,能救几回?如果你能在日落之前,把囚车撬出来,我不追究你冒犯之罪,至于里面的那个人,你想怎么救就怎么救。只要你立下军令状。”
矮人指挥官说完,怀手抱胸,挑衅的看着对方:你不是大义秉然吗?有本事就立军令状,救啊!怎么不救了?说的自己多像一个矮人,哼。
“队长不要!”
“队长,昨天到现在我们都撬不出囚车,离日落不过半天,他这是变着法要杀你,别立。”
“对,长老会的人每时每刻就像这陷害我们。不能中了他的诡计。”
布隆笑了,随即身上的蓝光渐渐收敛,推前身前规劝的同伴,道:“好,我布隆当着众人的面,立下军令状,日落之前,必然让钢铁囚车重新上路!”
不止周围同伴不敢相信,就连矮人指挥官也一脸见鬼的表情,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军令状!我立!”
“好!”矮人指挥官一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一边害怕布隆反悔,对着周围的人道:“大家都听到了,这是布隆队长自愿的,矮人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布隆队长,日落之前,你放松去做,不过,日落之后,再没有什么布隆队长。”
矮人指挥官毫不掩饰的当众宣布后果,显然在他眼里,结果都是一样,只是时间早晚罢了,日落之前,日落之后,早已经注定。
“队长你糊涂————”
“队长你不该————”
“队长你不可能完成————”
同伴的惋惜和责怪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矮人已经陪着笑脸去给他求情。仿佛,都在说:他不可能完成。
军令状?布隆只知道囚车里的人正等着他救命,疾走两步,伸手道:“打开囚车的钥匙!”
“拿去,这是唯一一把钥匙,丢了,谁都别想打开囚车。”
矮人指挥官毫不在乎的把唯一的钥匙抛起来。
布隆如同饿狗扑食夺过钥匙,扭头,小跑着朝囚车冲过去:叶小飞,我们是朋友,等我,我来救你了。
哐当————
幽黑的玄铁大门重达一吨,重重的敲击在铁壁上,一道身影忽然冲了进来。
幽暗的囚车,再次重见光明,粗重如同手臂的铁链如蜘蛛网一般,共同的一点是所有的铁链全部指向一个方向,准确的说,是一具裸露着,身上结了一成冰霜的躯体,一具被钢铁所囚禁的身躯。
“救命————救命————”
如同魔音一般的求救,有节奏的从那具冰冷的身体冒出来,兴许,这是证明他唯一还活着的凭证。
布隆忍着扑过去的冲动,他不能让身后的矮人看出一丝端倪,特别是那个一副看戏表情的爱人指挥官。他的心如刀割,吃力的迈动沉重的双腿,佯装冷漠的走到叶小飞身边,蹲下来查看,手刚触碰到叶小飞的手,本能的缩回去,太冷,那只手比冰雕还要寒冷。
“这个人类要冻死了!”布隆尽力压抑心中的澎湃,淡淡的说:“去几个人,把篝火里的灰全部运过来,立刻,马上。”
直到听到布隆的命令,才有几个人回过神,他们从未想过,巨大的钢铁囚车内,会是一个虚弱的等死的人类,他们一直以为,他们押运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罪无可恕的恶魔,但,这个人类,看起来像是恶魔吗?
不!一点都不像!
长老会的矮人战士一个个轻松无比,互相攀谈,甚至以眼前人类的悲惨当作谈资,指指点点。
篝火的灰很快送了过来,在布隆的指挥下,带着火星的灰堆积在叶小飞的身体。
但很快,贴着叶小飞皮肤的灰就是一片潮湿,那是身上的冰霜融化后被灰吸食。不得以,布隆只得把手深入带着火星的灰中,不断拨开吸水的灰,让那些带着余温的火灰重新覆盖叶小飞的每一寸皮肤。
很快,就连火灰的温度也被周围的冷空气剥夺,变成一堆冰冷的灰。
叶小飞还是没有醒过来。在生死之间徘徊往复。
“呵呵,”矮人指挥官上前看了一眼,道:“就算他死了,你也得完成军令状,把车撬出来。”
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了,兴许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