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陶小霜打了一个泪嗝。没办法,嚎啕大哭总是伴随着打嗝的。
一通发泄后,感觉情绪好了不少的陶小霜拉着孙齐圣的手坐了下来,“我们坐下说吧。”
“我先问你,便衣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知道你被叫去工宣队后,我就去了一趟值班室。那时值班室里面正在讨论有公安来找王援朝的事,我找了个借口进去和他们搭了会话……搭话时,我无意中发现在值班室正对着的空地上有一个人很可疑,就去‘摸’了一下那个人。
那人身上‘公安’的味道太浓了,只观察了一会我就知道他是便衣。”其实说是同类的味道更贴切——一种追踪者的味道,但孙齐圣知道陶小霜现在特别反感公安或者便衣,就没有这么说。
“当时我还不能确认这个便衣一定和你有关,但当你离开学校时,我就确认了。”
“啊!”陶小霜指着孙齐圣,叫道,“那便衣在跟踪我,你却在跟踪他!”
“对,就是这样。”
“你居然跟踪警察,胆子太大了!”
孙齐圣笑得一脸无所谓,“下午我还去公安局摸了回底。”看陶小霜又气又怕,脸都吓白了,他赶紧补了一句:“我没进局里去,就在附近的饮食店听了一耳朵。”
“那你听到了什么?”陶小霜想了想,把自己被审问的过程告诉了孙齐圣。又说了徐阿婆的做法。
“阿婆做得很对。是要防范未然。”孙齐圣边听边想,“那两个公安说的话水分很大——据我听到的,他们进行抓捕行动的时候当场死了一个卧底,所以这案子闹得很大,如果他们的怀疑真的有审问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大,你早就被抓回公安局了。”
作为当事人,陶小霜想了一下午,也有这种感觉。“对,我觉得他们……在吓唬我,可是接着又派便衣跟着我,这就是在……”
“打草惊蛇!”孙齐圣接道,“要是你真的和陶海有联系,被他们这么一吓,就一定会去找陶海。”
“那这么说,只要我明天起正常的活动,那个便衣反而能证明我的清白?”
孙齐圣先点头然后又摇头,“你说得对——但前提是那12封在街道邮箱里神秘失踪的信的事能水落石出。”
“可是那些信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呀!”陶小霜气愤的道,“难道只是因为我住在同寿里,和洪阳街离得最近,就是我做的了?”
“你是陶海的亲戚,最近总能黑到好东西,你的妈妈在码头上班,信箱又在你住的街上,这么多巧合,要是我也得怀疑你。刑侦学里有一句名言:无巧不成书的意思就是现实里没有巧合。”
“等等——我妈妈在码头上班又有什么关系?”陶小霜追问道。
“上海只有4个火车站,却有几十个大小码头;火车上全是铁路的人,但内河和外海却少有关卡,所以能让公安局大刮台风的套机倒把大案只能是走水路,而要走水路就要在码头里有人。或者至少有消息。”
陶小霜听得目瞪口呆,“那我的嫌疑不是特别的大?”
“是也不是”,孙齐圣捏着自己的耳垂,边说边思忖,“在公安看来你可能的嫌疑很大,所以才会又吓唬你又派便衣跟踪,但实质上,他们是抓不到你什么把柄的:你才16岁,红五类出身,人际关系简单,又没有犯罪记录,所以他们只能是怀疑;但只要陶海没被抓住,或者你卷入此事的引子,也就是那12封信的事说不清楚,你就一直有嫌疑。”
就像徐阿婆说的那样:陶海该公安局去抓,那些信的事也该他们去查,可是难道自己就只能这样被动的等待着——等待事情结束,然后才能得一个清白?
陶小霜心里很不甘,但她好生的想了想,压下了这种不理智的情绪,对孙齐圣说:“既然这样,这事先放一边,我们先把尾巴扫了。一个是大眼叔的事,我们原本的说法是用来应付家人和邻居的,要是公安要查,估计不行,我们得另想办法;还有金条的事,那个江公安可是提到了附属一中的。”
“好”,孙齐圣点头道:“金条的事,我本来就没有自己出面,但为防万一,我会想办法让那两人闭紧嘴巴的;至于大眼叔的事,我们干脆就往大了做。”
“怎么做?”
“你还记得老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