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开口请他们上门,贺骁我行我素惯了根本无所谓,觉得随便就好。
但齐厦却很当一回事,晨起给自己搭配衣服就花了半个小时,虽然当长辈的确实有那么些不着调,但齐厦还是认为需要挽救一下自己昨天晚上落下的奇怪形象。
贺宅也建在山顶,车在路上顺着围墙开,齐厦望着路边石垒高墙,才知道贺骁在s城那栋海滨别墅的审美观到底是从哪继承来的。
院门左右同样矗立着两座塔楼,而朝着里面望过去,主体建筑高低参差的尖顶跃入眼帘。车再往里开,在楼前停下,齐厦下车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缩小版的石堡,这院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势。
贺骁左右顾盼,随后对他说:“我们出来得急,原本以为没时间把这收儿拾出来,没想到他早让人打理好了。”
他们进屋,贺中将早在客厅等着了,齐厦生怕再听到昨天晚上那样跟漂亮两个字沾边的形容,主动上前伸手打招呼,“您好。”
贺中将手跟他匆匆握了下,上下打量他一阵,眼中笑刚晕出来就听见贺骁在旁边咳一声,于是正色道:“欢迎。”
如寻常般寒暄,他们刚到客厅坐下,贺骁电话响了。
贺骁拍拍齐厦的手,“我去去就来。”接着瞥一眼他爸才转身离开。
剩下齐厦一个人对着贺中将,有些不自在。
贺老爷子端杯喝了口茶,问:“你喜欢这儿吗?我是说,这座岛。”
齐厦应对最初还是得体的,点一下头,“喜欢,这儿气候宜人。”
但贺老爷子烁亮的眼睛一直锁住他的视线,“比起国内,更喜欢这儿?”
齐厦愣了愣,完全没理解里头的深意,于是愣完只能照着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回答:“人对自己的祖国总有特别的情结,所以,无可比。”
贺老爷子眼光微动,随后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似地朝贺骁的方向望过去。
齐厦顺着他的视线朝窗边看过去,贺骁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子前边,手握着电话认真听着,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而此时,贺骁的电话里头,一个男人正对他认真说着:“您说的那位大夫滴水不漏,我想了些法子才找到了沈先生临终时也在场的一位护士,这些话都是那位迷人的护士小姐亲口说的。需要我弄到魏的那份录音吗?”
贺骁说:“不用,别打草惊蛇。”
那边应了声是,贺骁立刻断掉电话,目光跟齐厦触上,眼中立刻浮出一丝很淡的笑意。
但他眉头依然皱得很紧,这次他用上了自己的人,消息果然来得更快更有冲击力。
午餐时贺骁很沉默,齐厦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因此饭桌上一直是贺中将自己侃侃而谈。
饭后,贺中将对齐厦说:“让len带你去他的房间看看。”
这一句话说得别有意味,贺骁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放心上,揽住齐厦的背,“走吧。”
齐厦跟着贺骁上楼,贺骁给他推开门,齐厦一进去就愣住了。
贺骁的房间布置非常简单,一张床,几个柜子,让他回不过神的是,床侧整整一面入墙的柜子,里头摆的都是枪,大小不一,各式各样。
齐厦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他的男人,于是睁大眼睛看着贺骁。
贺骁眼光越过他,落到他脑袋后面的一格,“这是我第一把枪。”
但也仅仅解释到这,接着,贺骁手按在齐厦身后的玻璃,把他整个人圈在自己身前,严肃地说:“齐厦,接下来我要问你的话很重要。”
贺骁英挺的浓眉眉头打着结,眼里没有半丝戏谑。
齐厦全部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来,“你说。”
但接下来贺骁说的话在情理之中,却在他意料之外。
贺骁说:“你知道凶手之所以绕圈让沈邵捷来我们身边刺探,很可能是因为他要的东西跟沈老师有牵连,所以我着手查过所有跟沈老师有关的东西。”
这个话题他们之前讨论过,齐厦点下头,“我明白。”
贺骁眼色深沉地注视他片刻,问:“沈老师给你的遗言,你是怎么解读的?”
这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齐厦一时不太想的起来,人微微一怔。
贺骁原样一字不落地提醒他,“他是这样说的:我人都要到那边去了,最后还是犯上偏心病,为了让憬铭安生过日子,齐厦,老师选择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乔叔,你替我转告他。”
齐厦眼光闪了闪,顿时恍然大悟,目色很快一片清明。
他抬头看着贺骁:“是这样,沈老师那时候跟魏憬铭复合,最没意思的反而成了我和乔叔这两个旁观者,可能这样,他才觉得内疚吧。”
贺骁眼神更沉,他觉得这个答案不具备说服力,沈老师跟魏憬铭复合和让魏憬铭过安生日子有什么关联,而且他们两个人的事何至于对不起齐厦和另外一个人?
最主要的是齐厦不该这么认为,因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魏憬铭对他做的事。
齐厦看出他疑惑,于是只能接着解释。
齐厦眼光越过贺骁的肩,幽远地朝对面墙的窗外看过去,过了片刻才把当时的情形娓娓道来。
“沈老师生病前的那一年,魏憬铭纠缠他的手段简直花样百出,而且无所不用其极,我当时住在沈老师家,乔叔是沈老师的密友,我们俩都知道这个人对沈老师做过多过分的事,所以能帮挡着的时候绝对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