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忽的瞥向远处,对于浣武的疑问,颂篈雅也只是淡笑了一下,红唇轻启道,“若是站在漴睦太皇太后的角度考虑,便能理解了……。”
即便是利用自己,可说到底,她兼顾着的人,也无非是身为帝王的乾啟策与天下众生罢了……
若是取舍利弊,她一人的性命与这天下众生斟酌大小,换作她颂篈雅来选择,也会如此……只不过现下,这个角色却是由漴睦太皇太后来扮演。
仅留下这句话,让浣武十分不解,他亦然不是没有站在漴睦太皇太后的角度考虑,可说来说去,浣武也无法说服自己,漴睦太皇太后的计划最后,是要让讼大人死去的事实。
可既然讼大人都如此一说,浣武也只好将这方感知藏匿于心下,不好再说什么。
扫视了全场,这儿还是与此前无异,深呼吸了口气,颂篈雅伸手预备上前轻叩门业。
可这还未触及门业,便被人由内敞开来,开门者似乎也没有预料到的一愣,这才继而扬唇轻笑,“太皇太后,讼风……篈雅来了……。”
一时之间,澜子歌自然是难以改口,只是略为抱歉的瞥了讼风一眼,这才错开她径直向外走去。
不知为何,对于澜子歌此刻的离开举动,颂篈雅心下竟然会生出几分难受之感来,身为一直以为陪伴漴睦太皇太后的亲密之人,在他人来此之后,每每都需要提前离开……
可见,漴睦太皇太后其实……或许并没有将她待为自己人……
然而这话,颂篈雅也只敢在心下暗自揣测,定了定神,这才由着浣武搀扶自己而入。
不大的木鱼之声自里间不断的传来,并没有如愿的看见漴睦太皇太后的身影,只是该有的礼仪颂篈雅俨然是不能忘记,“颂篈雅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话一出,原本的敲木鱼之声也跟着嘎然停止,似乎是才知道来人一般,那抹华贵的身影轻轻的掀开帘幕从里间款款步出。
眸光紧锁着漴睦太皇太后,虽说她依旧是那般的华美不已,可若是仔细观察之下,便可见到她的面容之上已然是沾染上了些许沧桑与憔悴。
颂篈雅并没有忘记,那日她受到了非以辛的挟持,想必,更是因此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罢。
向着来人恭敬的颔首,颂篈雅这才继而抬眸直视于她,“篈雅是来向太皇太后请安,几日以来,让太皇太后挂念操心了。”
眼底似乎是有热泪充盈,漴睦太皇太后疾步上前,轻抓起了颂篈雅的双手,怜爱的上下扫视了一阵,确认并没有什么血迹之后,这才安心了许多。
低垂着脑袋,浣武只是用余光才能看见漴睦太皇太后的脸面,只是她的动作之间,更似乎是在对于讼大人的愧疚之情……
难道是……
而还不待浣武思考其他,漴睦太皇太后蓦地开口,“篈儿,你能够醒来,真是太好了,哀家自从那日起,便一直在此向上天祈祷,期盼你可以快些醒过来……。”
说及此,漴睦太皇太后更是用自己的绣帕掩面,眼角的泪迹怎么的也抑制不住,“幸好……真是万幸,上天终于是将你还回来了。”
见到漴睦太皇太后的这般模样,颂篈雅心下自然也跟着波动了一些,只是在经历过生与死之间,对于如此场面,她却一时间没有了安慰的动作。
“浣武,你先下去等候。”漴睦太皇太后突如其来的点名,让浣武身体一怔,狐疑的望向自家讼大人,得到了她的亲自确认,浣武这才朝着那抹华贵的身影行了礼,一步步退下。
漴睦太皇太后还真是丝毫容不得旁人在一侧……这一点,浣武也自然是清楚明白的。
皇室中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威严所在,若是在他们下人的面前表露而出什么,则威仪便是会遭受到折损。
而这,也正是浣武越发的喜欢与自家讼大人相处的原因,并没有两面三刀,也并没有过多的威严体态,与别的妖艳贱货还真是不一样!!
于右侧的长榻之上落座,颂篈雅并不知道漴睦太皇太后的此举意欲何为,她此方前来,也不过是表明她已经醒来不用让她担心,更是看在漴睦太皇太后身为长辈的份上,亲自前来也是表示着尊重。
依旧是拈着佛珠,漴睦太皇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篈儿,想必你也应当为此前的事情而怪哀家……哀家自是可以理解的……。”
主动提起这件事,倒是让颂篈雅有些吃惊,毕竟身为太皇太后,本便可以不与她说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她想让自己死,她颂篈雅又岂会说半个不字?!
“哀家……与自通是旧识。”
蓦地一愣,颂篈雅诧异的望向漴睦太皇太后的方向,只是她除却仍然是拈着佛珠的动作,连同双眸也不曾睁开过。
“在你入宫的前一日,自通便是已然将所有之事都告诉了哀家,对于你能够来到这里,并且为了策儿做出如此之多的忍让与委屈,哀家更是心存感激。”
顿了顿,漴睦太皇太后这才睁开了双眸,“只是,自通告诉哀家,策儿身边存在着奸佞小人,对策儿的安全产生了巨大的威胁,更甚者,若是不处理好,将会动荡整个清琅王朝……。”
巾帕再次抚了抚眼角,漴睦太皇太后的语气也跟着哽咽了一些,“因此,哀家才会将计就计,想请求你为策儿扫去这些人……。”
可这同时,也险些要了她的命……这点是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