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前后,讼风倒有些看不清了,漴睦太皇太后特意来此阁中……竟然是在安慰自己?!纵然自己需要搞定的对象是她的亲皇孙不错……可让太皇太后亲自前来劝慰自己总感觉颇为受宠若惊……
“讼风明白。”话虽如此,可这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哪怕漴睦太皇太后是如此放下身份的安慰于她。
夜凉如水,目送着漴睦太皇太后的离去,讼风这才轻扫长袖,远处的烛光在微风的摇曳中晃了人眼,而脑海之中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苦尽甘来”四字,暗叹了口气,这才丝毫不留恋的熄烛就寝。
而相对于庄祁宫内的乾啟策,则便是不能如此淡然了,愣是在宫中狠找了一番,也并未发现讼风的身影,眉梢紧拧,心下的不快透过这方雀跃的烛光莹莹挥散着,讼风他……
紧了紧手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穿透肌肤直达心下,一时间,竟然对讼风生出了诸多的愧疚之感来。
长夜渐离,久违的暖日徐徐腾升,金黄的柔和光线将朝堂宫殿一角照耀得熠熠生辉,虽有暖意,可殿中的人儿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为首的五位才子皆是端站直了身体,仪容堂堂,生怕有一丝懈怠便会抚了上座之人的天子威严,才子们呈一字排开,从左至右,分别是程奕天、玉寺阡、伯忠、君羿、裴一寰。
清秀的面容之上稍显紧张,顶着那抹明黄所施加而来的气压,程奕天的大手于长袖之中暗自攥紧了些,今日,会是他步向未来的重要分水岭……
乾啟策凤眸微眯,面对这各位才子所展示而出的不同表现,倒也并无有何异样,反倒是端站于视线右侧的那抹暗黄身影,在无形之中多多少少影响着他的注意力。
讼风昨夜应当是与自己置气才是……一夜未归庄祁宫中,他俨然是知道的。
视线扫过下殿的五道身影,讼风更是不禁端正了些身体,那夜的答卷自己也曾过目一番,实属这五人文采最佳,只是眸光在瞥见程奕天的身影之时,也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秒。
“皇上,可以开始殿试。”恭敬的颔额,敛下的眼眸也分明没有看向乾啟策。
暗自蹙眉,乾啟策绝色的面容之上也并未携带着何异样,只是心下的不快却是逐渐浓烈而起。
严肃的眸光扫视过下殿一干人等,讼风红唇轻启,“今日,正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之日,且尔等皆是经由笔试脱颖而出的最佳学子,倘若能够顺利通过殿试,那么前路自然一片辉煌。”
听及此,程奕天的身影也不禁条件反射的轻颤了阵,脑海之中忽的划过司暧凝那颇为温柔的娇俏容颜,暗自笃定了三分念头,这才再次站直了身体。
“此次殿试,朕并不预备让尔等临场撰写文章。”右手带着三分疲惫的倚在一侧的龙腾扶手之上,绝色的面容之上依旧威严,只是此话一出,下殿却蓦地炸了开来,无不是对上座之人做法的疑惑。
古往今来,学子们经由学府笔试之后,再由天子亲自进行殿试,而所测试的内容,无非是由皇上亲自所想提出,于临场上让各位学子提笔写下答案后上交评定。
然,此番皇上此举倒是让众人有些看不清了,如此做法,也不知究竟是欲要做甚……
两相交接的讨论声线嗡嗡作响,众位臣子虽心有疑问,但却也并不敢出声质疑其他。
为首亮黑锦袍的身影依旧挺直,长袖轻掩唇角隐去了方才一瞬而过的不解,即墨煜月也仅是迅速的思索了一番便再次淡然了些,只是眸光在瞥见讼风向皇上禀告的细节之时,却是微眯起了双眸,他们……
“朕自是备下了几道试题,若是稍后何人答复朕的答案最为贴切,那么便算是通过此次殿试。”磁性的嗓音继而传来,乾啟策美眸轻挑,眼下,之所以要改变如此做法,正是欲要考量这些才子们的临场应变能力。
诸多事宜在发生之时几乎没有予人过多的思考时间,而这也正是测量一人的最佳标准。
下殿的五人识礼般的向上座之人恭敬颔额,煎熬的等待着那抹声线再次传来,此方亦是关乎于自己的仕途未来,万不可松懈分毫。
再次朝着那抹明黄微微躬身,其中之意正是示意可以开始进行,但面对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师兄,一时间,讼风也生出了些无法掌控局面的挫败感来……
调整了一番舒适的姿态,乾啟策的大手也不禁抚上了额头,方才议论的声音也逐渐减弱,直至消失不再,“其一,关乎于为官之道,朕想知道在场的五位才子是如何看待?”
一上来便是丢了个如此棘手的问题,众位才子却是欲言又止,口头作答不似提笔写字,分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而倘若对答不上亦或者犯难在原处,无疑是面临着出局的下场。
“为官者,自当亲民爱民,体民之所需,予民之所求。”良久,程奕天率先开口,道出此话,也只见在场的大小臣子们面面相聚,一语不发沉寂非常。
相对于乾啟策,萦绕于四周的气压则是较此前更为压迫一分,斟酌着程奕天此番话语,冷冽的眸光也是直视而来,“好话自是不错,然真正做到此等地步的又能有几人?”
下意识的一愣,程奕天不禁抬手作揖了阵,他这话语自然是过于笼统,倒颇有些敷衍了事的意味在内,可说到底,也无非正是此理,“皇上,为官者自应做到此等地步,然究竟能否以身践行,那便是要通过长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