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停下来时,她双唇已被他吻得红肿。
他没放开她,只是紧紧搂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黑眸半敛着。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他问,声音很嘶哑,冷静依旧,但又有些克制。
路渺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来得毫无道理,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一直是克制有礼的。
甚至,就在不久前,他还是嫌弃她的。
嫌弃她反应不够快,嫌弃她心理素质低,嫌弃她警惕性低,嫌弃她不够职业化,嫌弃她把个人情感带入工作中,嫌弃……
总之,她在他那里就是没有一点可取的。
她那样一个在他看来没丝毫可取性的人,他怎么可能就看上她了呢。
她那么小心翼翼地向他证明,她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也可以像他要求的那样,一心一意工作的,他怎么就不去看她的改变,反而先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了呢。
一直以来,他的冷静,他的严厉,他的原则都是她景仰和羡慕的。她也希望自己能像他那样,任何时候,都能足够的冷静,甚至是冷血,完全不受个人情绪干扰。
她期望着自己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的。
“路渺!”她神游的时间达到了他等待的极致,他掐着她手臂,眼眸紧紧盯着她,重复着刚才的问话,“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感觉吗?”
她茫然地摇摇头,迟疑看他:“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啊……”黑暗中,她的眼神也是茫然的,“你不是说我什么都很差劲吗,你还淘汰了我两次呢,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莫名其妙了?”
“而且……你不是最反感我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的吗,协议都签了啊,你……”她有些无语伦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不该是这样,他还是那个拿着份协议,沉稳冷静地告诉她,他的用人原则是一心一意,在她想打电话和徐迦沿道歉时,一声不吭拿走她手机,掐断了她电话,然后告诉她,什么是职业化,甚至在她不顾他劝阻,执着给徐迦沿打电话时,他冷静拿起那份协议递给她,告诉她,考核到此为止,没通过。他说他不需要一个儿女情长的人。
她至今记得那天晚上,他留给她的冷淡背影。
她在沙发坐了一夜,她想着她为什么就学不来他的冷酷,如果她能有他一半的处事态度,她就不会去给徐迦沿打那个电话了。
她坐那里难受了一晚上,反思了一晚上,努力逼自己成为他的样子,现在他却突然执着地逼问她,她就真的对他没有一丝感觉吗?
她怎么可能敢。
她低下了头,避开了他逼视的眼神。
“你别这样。”她一点一点地抽回了手。
掌心下的慢慢冷却的温度让乔泽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睑慢慢敛了下来。
“没有吗?”他问,嗓音沉哑,只觉得心脏在一点点地下沉,却又不甘心去承认,非得一遍遍确认。
她头垂得几乎抵到了胸口。
“没有。”她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