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还沉稳坚定的男人,下一刻便躺在地上,将生命交托在其他人手里,说实话,张天师有些不能接受。
下始终从容淡定,虽说脾气较之其他上将们好了太多,但也不是说他没有自己的威严,只能说他是个让部下亲近的长官。
可是这样的他却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这顷刻间的转变搞得张天师脑子里转不过弯来。
他一点儿也想不明白,阁下的父亲为什么要攻击他!
如今能够解答他问题的人昏迷不醒,冷汗从额头上流下,十分虚弱的模样。
张天师此时才回神,立刻给穆回风擦拭起汗水,焦急的问道:“阁下怎么样了?”
独鹰抿紧嘴唇,手下的身体不断紧绷僵硬,这大大阻碍了他的手术进程,医疗箱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麻醉剂,这真特码操蛋的倒霉!
本来就够心烦了,竟然还敢催问他,独鹰一腔怒火闷在心口,手上更加迅速的止血包扎,等到穆回风的伤势彻底稳定下来,他才没好气的说道:“你再说下去就快死了!”
张天师皱紧眉头,问着满口晦气话的男人,“阁下隐瞒了我多少东西?”
独鹰挑起眉头,看向这个目光不离脸色苍白,直冒冷汗的长官的男人,施舍般的赏给他一句话。
“这要看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听到他的话,手掌倏地握紧,什么都不知道的张天师,眉头间的褶皱越来越多,直到堆积成连绵起伏的山地。
独鹰见状低低笑了起来,“你还好不?再皱下去你会老了二十岁。”
张天师没理他的调笑说道:“我希望阁下能够信任我。”
他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长官身处险境,这是副官的失职!
独鹰瞥他一眼,淡淡说道:“说不定他是不想连累你。”
张天师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控制不住语气的低吼:“我是他的副官!”
在帝国,副官与长官之间的联系是无比紧密的。对于一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会在军队里度过的军人来说,这种关系必定异常稳定,有的时候甚至比家庭和亲人都要来的密切。
可是就是这样的关系,穆回风重伤垂死,身为副官的张天师却被蒙在鼓里,这滋味绝对不好受。
独鹰没有入过军,自然不懂对方此时敏感的内心,但是李舍人不同,他好歹是活过一百多年的老人,光是听就明白张天师这小子到底多难受。
说句心里话,李舍人也不像是看起来那么沉着。
几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个看的顺眼的小辈,结果几天没见就倒在这里,要不是提早有了安排,他都觉得,凭借穆回风那股乱来的劲儿,没等自己死呢,就先要让他给这人收尸了。
越想越不满意,李舍人话里不免带出几分埋怨。
“你又不是不知道穆小子的性子,等他醒了你大骂他几句就成了,自己想东想西屁用没有,还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张天师听的一愣,嘴角动了动,看向安静躺在地板上,脸色却比什么时候都要苍白虚弱的长官低声道:“也是。”
张天师暂时放下追究,这不代表控制室里的气氛就好了。
李舍人抿起唇线,面上紧绷,低气压跟着后方的高速机到来。
“换我上。”
独鹰此时来到李舍人旁边,接过操作杆,对着穷追不舍的追兵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