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口却有好消息传来,宫里面来了好消息,上次生下公主的是叶毓秀,如今叶钟灵也怀上了,两个月,刚刚诊断出来,侯府上下发赏钱,各个乐的跟什么似的。
侯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往前推二十年,那会觉得艰难的是侯夫人,往前推十年,艰难的是当家主母徐氏,如今,是全府上下都觉得出艰难来了,仆人的月钱东西是没减,可是仆人中也有老迈的,总有退下去的吧?往日里那都是立刻挑人的,现在么,退了一个,肯定不填人,就是退了两个,填与不填还在模棱两可之间。
要知道,世仆中那么多人呢,没有差使就没有月利银子可以领,虽然年节有赏赐,可是那点儿怎么够?如今出了两位宫里的娘娘,一位已经生育,一位又怀了孩子,这是多好的事儿,侯府重燃有望啊,因此上到昭武侯,下到小厮女婢,就没有不高兴的。
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下,迎来了过来,叶雨竹也八岁了,此时的她对这个社会也更加了解,至少不如以前那样两眼一抹黑。
古代春节之前,还有个词儿——年关,就是说到了年底,什么欠债要还钱啦?大户人家发赏钱啦……等等,对于以往的昭武侯府而言,过年那是热闹的开心事儿,不过老少爷们,主母小妾,小厮丫鬟那都是要乐呵的,可是现在的侯府,就颇有点那么点儿闯关的意思了。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没钱,幸亏宫里两位娘娘,还有皇帝那里赏下来不少的东西,侯夫人又心疼的将自己的一部分体己当了,这才过了一个花团锦簇的新年。
鉴于这种情势,陶氏是越发的扣了,今年除了公中给叶雨竹还有叶菡萏做的新衣服外,她是一件也没给她们姐妹做,三个儿子(两个亲生的,一个庶出的)也只给做了一身,当然,这般苛刻对于她自己也是扣的,她同叶二郎君同样的除了公中给的新衣服,没做。
如今的叶菡萏十岁了,这时候女孩儿十五岁积极,基本上十六岁就嫁人,十岁已经是个不小的年纪,因此陶氏理家的时候就会把她带上,至少让她听听,别到时候真嫁到夫家,两眼一抹黑,那可就坏菜了。
叶雨竹比叶菡萏小了两岁半多,差不多三岁,只是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放,因此叶雨竹也得以旁听。
若是以前,叶雨竹那肯定是心不在焉,可是自从在宫里被那个小男孩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给感染之后,她已经想开了,想活着,活着有很多种,自然选择舒服的方式,想舒服就得懂得规则,因此她现在听的格外仔细。
“今年年景不好,庄子上的收成折了银子也不过就五百两。”陶氏是真的头疼,她的嫁妆只有这么一个庄子,真是愁死人。
“娘,五百两也尽够用了吧?”叶菡萏对于有些东西还是不够了解,这才有些犹豫的说,她记得自己身边的丫鬟说过,她们是二等的丫鬟,一个月的月利银子才半钱银子,一年算上年节的赏钱也才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据说够她家一家子(五个人)半年的嚼用了,自家这才几个人,五百两不是尽够么?
“怎么够?”陶氏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吃用虽然都是公中出的,可是那都是有定例的,比如说前儿,你三弟弟(二房庶子)被油腻东西腻了胃口,想吃腌渍的紫苏,这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公中是没有的,因此就要自己到外面买,虽然前后才花了三百钱,可是每天这样的事情都不少。”
叶菡萏一顿,这个是真的,自己也时不时有些想吃的东西,都是自己这一房的小厨房做的,小厨房就是自家的开支,可不归着公中管。
“单单是吃的一项,一个月就要二十两银子,一年就是将近三百两,还有超出一些的,三百五十两能够已经是俭省了。”陶氏叹惜。
叶菡萏沉默不语,叶雨竹真是吓了一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是个万事不管的,如今被这么一科普,真是吓了好大一跳。
“剩下的,每次换季家里人不得添衣服?一年下来又是三四百两。”陶氏是真的愁。
“我这里是有陪房的,庄子上也是有人看着的,这些人的例银公中可是不管的,而且就算还有不当差的,总不能让他们没了活路,你得养着,一年每人最少赏二两银子,一套夏装,一套冬装。”
“还有各处的走礼,这个才是大头儿,公中有公中的走礼方式,我们自己有自己的远近亲朋,哪一次走礼能低于五十两银子?”陶氏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大嫂,她自己管着一个院子就已经如此吃力,她那个大嫂掌家,更是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人家欣欣向荣的府里,当家主母那是权威,这里的当家主母,就是一堆烂摊子。
叶菡萏彻底不吭声了,万万没想到当家如此艰难。
其实陶氏还没说别的呢,公中虽然对出嫁女有陪送,自己这个当娘的就不给一点儿体己?这些东西也要攒着的,钱、钱、钱,陶氏年轻那会儿还有抓着丈夫,打压小妾的心,如今这二年是彻底没心情了。
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如今昭武侯和侯夫人都活着,背靠大树好乘凉,虽然这颗树不够大,可是好歹也是个靠头不是?真等着二老归西,侯府不在,那时候又如何?家里怎么过?这些陶氏怎么能不愁?丈夫又是个无能的,如今年近三十,还是个从七品,这日子过的,真不是滋味。
叶雨竹虽然规则还不能融会贯通,但是到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