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启动了入口处的密码,将整座巴别塔连同留在里面断后的邱其风和丧尸都封闭在了里面。萧红缨失魂落魄地跪在门前的空地上,幸存者们彼此搀扶,茫然无措。
安昔也是神色黯然,手机一阵震动,是来自严黎的联络——后一步出发的后勤部队也已经抵达了。
“齐归,这里就交给你了。”她唤来齐归,将后勤部队的坐标报给他,“把这些人带到那里,先暂且安顿下来,具体的去路等事情结束再考虑。”
“这里的所有队员也归你调配。”安昔只要走了黑衣弗洛卡一个人,“一切以安全为先。”
齐归郑重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问她的去向,毕竟只有一个可能。他略带担忧地望着她,“你要小心,那边有弗洛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得去。”安昔勉强笑了笑。
齐归也就不再劝她,转身召集剩余的守卫和幸存者。安昔向黑衣弗洛卡打了一个手势,走向了一旁的萧红缨和齐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现在还不是我们可以悲伤的时候,不要让她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萧红缨灰败的眼神似乎绽放了一瞬的亮光,她抬头看了安昔一眼,缓慢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改变了,没有言语可以描述,却可以从她的气质中体会到。
“把这些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和他们一起活下去,这是你的责任。”安昔将自己的安排简短告知于她,又指向那些惶惶不安的幸存者,“是你把他们救出来的,他们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萧红缨抿了抿嘴唇,理了理她那乱糟糟的头发,“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她伸手不轻不重地怼了安昔一拳,眼神坚定,走向那慌乱的人群。齐轩朝安昔感激地笑了笑,抬脚跟上了萧红缨的脚步。
安昔站起身,没有丝毫犹疑地转身走向和他们相反的方向,黑衣弗洛卡如影随形。
“你不用休息吗?”黑衣弗洛卡注视着她凌乱的呼吸和狼狈的姿态,“你早去晚去对战场都不会有影响,就现在的状态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安昔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但一刻不见到弗洛卡她就无法安心。
“在塔里的时候,你想和我说什么?”她转移开话题。
黑衣弗洛卡一愣,随即又沉下脸色,“是关于你们在复兴城将遇上的对手,也是我耗费了三十年才打败的对手。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不相信,但现在的你应该能听进我的话。”
“是谁,我认识吗?”安昔皱起眉。
“是你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黑衣弗洛卡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吐出那个犹如梦魇一般的名字,“安培拉。”
心急如焚赶往复兴城的安昔突然停住了脚步,神情震惊得无以复加。
“你……说谁?”
“你的导师兼养父,安培拉。”黑衣弗洛卡眼神深沉地看着她,扶住她的肩膀,似乎是怕她因为冲击太大而倒下,“他没有死,那些智化丧尸都是他的杰作。”
安昔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得响,身体踉跄晃了几下,“他……怎么……”
不可能!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依旧清晰地记着当初自己把安培拉推进丧尸坑的每一个动作,他惊骇地望着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她听见丧尸将他撕碎吞食,她听见他痛苦的惨叫,她不顾一切地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实验室。
更何况地下研究所还着火了,被困在地底下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真的是他,你没有认错?!”安昔失态地摇着黑衣弗洛卡的肩膀。
黑衣弗洛卡确切地点了点头,“是,我和他交手了三十年,谈判也不止一次。”
“怎么可能……”
安昔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一瞬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安培拉还活着,他为什么成为丧尸的统领,他是来找自己复仇的吗?
往昔与他相处的父女片段在此刻涌现,平稳而欢乐的回忆现在却只剩下酸涩。
她该怎么做?
她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
“虽说他是安培拉,但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了。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她的动摇显而易见,黑衣弗洛卡轻声安慰,“这一次来的也不一定是他。在我的时间里,因为你的死,的这次遇袭df都没有插手,我也没有来过这里,并不清楚战场的形势。”
他所知道的只是在此战中全灭,复兴城和巴别塔从此沦为丧尸的大本营。但现在,他们刚刚解救了被围困的巴别塔,只是因为安昔还活着。
她还活着,改变了整个世界。
黑衣弗洛卡望着安昔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复杂,有什么念头在安昔的一再坚持下正在逐渐改变。
“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黑衣弗洛卡蹲下身,示意由自己来背她,“走吧,我带你去复兴城。”
安昔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脊,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理性的判断伏了上去,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把我送到弗洛卡身边?”
他不是一向都只想带着她私奔,撇下这些乱摊子不管的么。
“我改主意了。我想看看这个世界会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黑衣弗洛卡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笑着,飞速地奔向复兴城的方向,“只要你不拒绝我的帮助,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耳旁风声呼啸,安昔低下头贴近他的脖颈。
恰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