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分阴阳,亦正亦邪,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和善恶。
许香薷给自己的定位是正, 至于惊槐和丘瑜算是中立派, 率性而为,谈不上什么好人坏人。
提起那个操纵出整个战争的幕后黑手, 惊槐的评价却是:“性情中人。”
在现代的时候,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不管影视作品还是文学作品里面,但凡有诸如魔教、邪教这类组织出现, 所表现的无非是两种特点:恶徒和性情中人。
大多数人都比较偏向于性情中人, 那类人敢爱敢恨、说一不二, 哪怕是手中沾满血腥, 可若是对主角无害,又喜欢打抱不平,就总容易招粉。奇怪的是, 若是主角那样做, 就会被说是爱管闲事、自讨苦吃。
许香薷是介于两者之间的, 她笔下很少有纯粹的恶徒, 但也从不刻意为哪个反派洗白辩驳。因此在她的字里行间, 善恶总是很容易区分开来。《寻妻如玉》当中的荆芥,算是她的第一次尝试,把视角放在了恶徒身上,这也造成了之后发生的粉丝暴动。
那时候读者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大魔王是个帅气的性情中人,这样的人就算做了坏事,也是应该被原谅的。
许香薷对这种思想从来都是无视的,人人自成三观,没必要非得死揪着人家谈人生谈理想。
惊槐口中的性情中人,却又有些不一样。
三人走在去往浮生城的路上,惊槐便也趁机说起这个所谓的性情中人。
“严格说来,他是我月神教的上上任教主的亲生儿子,是月神教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本该是由他继任教主的,但他志不在月神教,一心想要去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还未及冠就离开了月神教,行踪很是诡谲,轻易找不见人。前任教主说他胸中自称丘壑,行事却总能跟整个风云大陆挂钩。”惊槐说到此处,也很是感慨,“若说我这一生还敬佩着谁人的话,那他算得上是头一个。”
许香薷被惊槐的话说的来了兴趣:“这么说来,你倒是很崇拜他?”
听起来,倒像很是个能力卓越的圣父。
惊槐笑了笑:“崇拜?算是吧。”
丘瑜却是听得打起了呵欠:“现在不是谈你崇拜不崇拜的问题吧?咱们要想解决此次危机,怕是要跟他打上一场——问题是,我们打得过吗?”
如果那人真像惊槐说的那样,必然不会轻易妥协,心中主意正的人基本很难被说服。在这一点上,三人的观点出奇地一致。
不过许香薷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惊槐,你的武功跟那位比起来,谁的把握更大一些?”
惊槐避开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以为我会跟他打?”
“你不打,我们怕是打不过吧。”能被惊槐崇拜的人,那武功系数再怎么也算得上是绝世高手了。许香薷再是自诩武功高强,也不敢去托这个大。
恰巧这时,斜里忽然走出一人来,烟灰色外衫上还挂了几张新鲜的树叶,不是荆芥又是何人?
荆芥眼神锁住许香薷,冷冽的嘴角忽的如冰雪划开,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热度:“月神教历任教主是不会自相残杀的,且不论惊槐教主是否能胜过独孤扬天,他本身就不能对同门动手。”
许香薷顾不得跟荆芥叙旧,连忙问道:“此话你从哪儿得知的?”为什么这些人比她这个原作者知道的还多?想到这里,许香薷还颇有些郁卒。
瞧着许香薷这般急切,荆芥也不想再卖关子,玩味地看了惊槐几眼,他才不疾不徐道:“这段时间我送武器去华祥城,在路上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跟眼前这位惊槐教主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惊槐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弄不清楚这个情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只有一点他十分清楚,不管是什么药,终究不是良药就对了。
只是现在恰不是谈论这些奇闻异事的时机,许香薷立即挥手:“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多说了,现在我们要解决最主要的问题。”说着,又问惊槐,“那位独孤前辈现在何处?”
看许香薷对自己的事情不感兴趣,惊槐心头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更多,闻言便道:“从此地出发,再行十日方可到达目的地。此去路途颠簸,马车与马匹皆不好走,我们只得沿途步行。”
独孤扬天跟上任月神教教主是同辈,比在场诸人辈分都大。按照惊槐的描述和荆芥沿路探知的消息,这个独孤扬天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武功高强,行踪倒是很好找,就是没几个人愿意去。
一来是他跟武林的牵扯已浅,无甚亲密结交之人;二来他喜怒无常,正邪难判,多年来为寻他而丧生者也算不得少,没必要非去招惹他;三则他除武艺高强外,也并无其他可让人动容的技能,而风云大陆,向来不缺高手,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犯不着去叨扰一个脾气不好的隐世高人。
反正林林总总的理由加起来,谈起要找独孤扬天的具体位置,打算带路赚点零花钱的人都连连摇头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那独孤扬天可不是个能找寻的人物。”带路的人最终把他们带到一处山谷就再也不肯前进,就算许香薷说要多加银钱都没办法。
那人苦笑一声,连连给许香薷作揖:“姑娘你就饶了我吧,别说是百两银子,就算给我百两金子,我也不敢去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武功平平,智谋也无,拿了这钱也没命去花吧?”
对此许香薷郁卒不已,倒是丘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