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外海大陆的人大批到达风云大陆,他们筹谋了几十年,暗自建造船只,只为一举拿下风云大陆,以成为这方的霸主。
他们最为忌惮的,不是同气连枝的武林盟,而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月神教。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月神教的人大多都是不要命的主,经过圣姑的催眠之后,也不过是看透了杀人的本质,不以杀人为乐罢了。
那是一群集合起来极其恐怖的人,尤其是这种对抗外来侵略,即便是武林盟也会下达杀无赦的命令,月神教的人自是磨刀霍霍,见过血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东岳教这次集合了大部分外海大陆的人,准备一击必中,但为了不让后防空虚,外海大陆本身也留有一部分人手。
许香薷和荆芥并分两路,荆芥回守香门阻止丘瑜,而她则去阻止惊槐。
赶到月神教所在的临海域之后,第一场战斗已经打响了,武者与武者之间的混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战场上几乎没有多少喊杀声,只听得刀剑交织,脚步匆匆。
利器刺穿手掌、胸膛、肋骨、头颅,许多人甚至连最后一声呼喊都没发出,便被人踩在脚下,一场试探性的战斗,双方都是损失惨重。
那些奉武林盟之命前来临海支援的门派,许多就此断了传承,但他们死前却未发出后悔的声音,只恨不能多拼上几刀,送侵略之人一起上路。
从外海到风云大陆有极其广阔的区域,月神教所在是最近的道路,可是不用多想也知道,东岳教亦会扬长避短,从其他渡口上岸,而关于大陆内部的攻防战,却是需要武林盟和一众侠士一道拼死相杀了。
第一场战斗打了三天三夜,双方派遣的都不是主力门派,权当试水。
许香薷没能去到第一线,她先是找到了惊槐,彼时惊槐正在偏殿中浅眠,许香薷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扯起他的衣裳:“惊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梦中似有什么好物,惊槐好半天才幽幽睁眼,见是许香薷,就笑了笑:“你还活着。”
“堂堂魔教教主,竟会如此遭受小人蒙昧,不觉得可耻么?”许香薷鄙夷地看着惊槐,一如三年来的冷艳毒舌,“若叫其他教众知晓,你这教主怕也是没多少威严了。”
“是啊。”惊槐顺口接道,“他们的教主夫人都没了,还不许教主受点蒙昧,也太过无情了些。”
听他说的话,不由得让许香薷翻了个白眼:“我说惊槐,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惊槐比她还要惊诧:“你才知晓。”
许香薷正待说话,却见惊槐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从长塌上起身,整理好做工精良的衣裳,这才沉声说了一句:“本座输的不冤。”
正殿是圣姑常年住着,这偏殿便是惊槐处理教中事务的地方,现下殿中并无他人,惊槐却忽然端起了教主的架子,他坐回主位上,平白多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现场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许香薷也收敛了神色:“教主大人这是要耍威风?”
“本座在你面前,还有威风可言?”惊槐仰起头,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做沉思状,“若是比起容貌,你是觉得本座更胜一筹,还是荆芥更得你心?”
许香薷先是仔细打量了惊槐几眼,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三年来认识的那个惊槐,只是他现在说法的方式和内容都很让人怀疑,不由得让她多想几分。
最后她恍然道:“惊槐,你在拖延时间。”
咔。
久违的响指声在空中炸响,惊槐笑道:“不愧是本座看上的姑娘,真聪明。”
“现在外海大陆的人已经从其他区域上岸了?”许香薷心中猜测被证实,颇有些气结,“风云大陆亦是你的家园,你就这样放人贼寇来糟蹋它么!”
“它安逸太久了,也是时候动动筋骨。”惊槐语气轻蔑道,“本座既应了李一贵,自会守好临海域,至于其他地方,端看他们有多少本事。”
“你怎可如此任性!”
“特使莫要忘了,月神教本就是魔教。”惊槐嗤笑一声,“魔教教主若不任性,还有何人有资格任性?”
“你……”
“特使是想留在教众一起防守临海域,还是要去跟那些个名门正派同仇敌忾,本座皆如你愿。”
许香薷拂袖便走:“教主既然如此自信,自不会缺我一个无名小卒。”
直到那抹火红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许久,惊槐才缓缓伸手摸向桌案上温好又冷透的裂酒,辛辣的味道在喉间翻转,他一口咽下。
“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
武林盟盟主府中,此时汇聚了一百多名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聚在议事厅准备就这次外海大陆大规模入侵的事情进行深切的探讨。
大多数掌门人都还未听过外海大陆的名称,甚至不知道海外还有其他的人存在,他们自小接受的传承中就没有这一出,因此李一贵在开始商议之前,还把外海大陆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给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李一贵的叙述后,其中一个门派掌门最先发言:“李盟主,照你这么说,那外海大陆离我们这儿可有不短的路程,海中神秘艰险,他们又如何大批渡人过来?”
李一贵将手往下一压,止住这些掌门的窃窃私语:“我知道在大多数掌门眼中,对于海是什么都没去探知过,而有的门派虽是临海而立,却只是以打渔、采海植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