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出去后便和那几人战在一起,许香薷只听到武器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出招时的呼和。
小鱼为了方便带许香薷,只带了一条红菱傍身,担心她吃亏,许香薷忍着越来越汹涌的困意,顺着土坑慢慢往上爬。
坑中泥土很潮,她爬了两步又滑了下来,转头看见那些倒插在坑中的竹棍,她眼神一动,就将其全部拔起后插在坑壁上,做成她上行的竹梯。
对普通9岁的姑娘来说,要做到这些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过许香薷体质太弱,等她终于爬出坑时,已是累得瘫软。
她见地上已然躺了一个粗眉大汉,还有个灰袍男子和紫衣女子跟小鱼缠斗在一起,紫衣女子想必便是那位岳三娘了。
她虽习武不精,看得倒是很清楚。目前小鱼还占在上风,她便放了心,转身去找荆芥。
这是一个约有一亩大小的石室,墙面有泥土的痕迹,怕是建在山体当中。荆芥在东边的墙上,他的手脚都锁上了铁链,脖子上也被扣上了厚厚的枷锁。
他浑身伤痕累累,找不到一块好肉,脸上倒还好些,只有一只眼是肿的。
这情形比他第一次撞倒在许府门前还要凄惨,许香薷伸出手去,声音不自主就哽咽起来:“荆芥,我来接你了。”
听到许香薷的声音,荆芥费力睁开眼皮,见到是她后,便道:“小姐。”
许香薷低头去解他脚上的铁链,可是她力气本就小,那铁链又是专为习武人士打造的,她扯了半天也是徒劳。她跑去那个躺倒在地的男人身上搜开铁链的钥匙,却并没搜到。
视线撇到岳三娘的身上挂着一串银色钥匙,为了不让小鱼分心,她便只能等着。
荆芥被铁链锁住的地方,皮肉都翻开了,可见他挣扎得有多么剧烈,许香薷的心头一阵阵抽痛,说不出的难受。
“别……哭。”荆芥想低头看许香薷,但枷锁将他的脖子死死压住,一扭动便会呼吸不畅。
许香薷一抹眼角,把脑袋瞥向一边:“没哭。”
这时当空一剑划过来,荆芥的脚镣散开。又是两道剑光唰唰飘过,荆芥就整个人朝许香薷倒下来。
“快走!”小鱼一手提起荆芥,一手抱着许香薷,想要快步走出这牢笼。
许香薷手掌在小鱼背后,触手黏腻:“你受伤了!”
“奴婢没事。”小鱼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语气急切,“方才他们发了信号,怕是援手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得快些离开。”
荆芥挣扎着站起来:“我、可以走。”
小鱼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能自己站稳后也不再多言,怀里的许香薷虚弱不已,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她没有时间再多耽误了。
“把小姐给我吧。”荆芥伸出手想接过许香薷,却在看到自己满是血污的手臂后又缩了回去。他从墙头取下一柄九节倒刺鞭,走在小鱼身旁,做出防守的姿势。
“荆芥。”许香薷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她的手还捂着小鱼后背的伤口,说话时已经没多少力气,“一定要逃出去。”
许香薷没能听到荆芥的回答就昏睡了过去,沉沉的困意将她笼罩,再分不出一丝一毫的精力去额外关注他们。
意识模糊间她听到的打斗声,还有猎猎的风声,后来又完全归于平寂。
她真的太冲动了,一心只想着要找到荆芥,却从未想过这样会拖累到小鱼。连低级武术都不能精修的她,在这世上就是个无用的人。
她对自己的爹了解并不深,但只从他的眼中就能看出,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好言语。
他的内心隐藏着巨大的野心,她不明白那样的野心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任其发展,必会自取灭亡。所以她才会突然恐慌起来,想要有个值得信任的人在身边,想要在这灾难来临之前,不至于太过孤单。
“小姐,该醒了。”小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香薷慢慢睁开眼,就见她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许香薷的脑袋还不太清醒。她一边撑起身子,一边问小鱼:“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了。”小鱼扶着许香薷起床,又熟练地给她穿上衣裳鞋袜,然后抱下床,“惊大侠说您这两日该醒了,果不其然。若是再晚上一天,就赶不上这初雪了呢。”
许香薷记忆回笼,也立马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便很诧异:“我怎么睡了那么久?现在是在哪儿?惊大侠又是谁?”
“小姑娘问题还挺多啊。”门口走进一人,从许香薷的角度看去,也不过是个身形修长的成年男子。声音倒是好听,只是语气并不客气。
荆芥正站在门口,他将手拦在那人面前,既不言语,也不让步。
许香薷走过去,她的脑袋才刚跟那人的胸齐平:“你就是惊大侠?”
“大侠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叫我惊槐就行。”惊槐抖落肩头的雪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那日小鱼因为抱着许香薷,武功施展不开,刚走出小院,就被赶来的许大人抓了个正着。
她和荆芥两人拼死抵抗,差点就要被斩杀当场,就是这个惊槐如大侠一样出现,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两人反应过来时,包括许大人在内的所有援手都倒在地,人事不知。
低声把这情况告诉许香薷后,小鱼就走上前去拉开荆芥,给惊槐看座:“惊大侠请坐。”
直到惊槐就坐后,许香薷这才打量起这人来,肤色比荆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