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他了呗。正如云菱姑娘当初说过的,‘不在意,自然也不会生气了’,避他跟避蛇蝎似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件什么事儿,似乎是宝二爷作的诗?把姑娘给笑岔了气,又差点儿哭了。你说,怎么姑娘一碰到宝二爷,不是被气哭,就是笑到流泪,简直像是欠了宝二爷什么似的。”

江菱轻轻咳了一声,朝林黛玉那边望了一眼,暗想,剧情确实是被她拧歪了。

雪雁又道:“不过还好有王爷在,姑娘的日子才没过得那样艰难。云菱姑娘你不知道,早先我们姑娘在园子里……”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多半是抱怨林黛玉在园子里日日生闷气,唯有出来透气的时候才会好些。一来二往地刚好碰到北静王,便上心了。

江菱听着听着,便放下了心,暗想这个结局多半也不错。

雪雁说到最后,忽然幽幽地叹息道:“只可惜园子多半要散了。”

江菱正待再说些什么,忽然看见北静王带着林黛玉,朝这边走了过来,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叠银票,交到雪雁手里,道:“我听说,府里有许多丫鬟都被逐出了园子,这些是我平日的月钱,也没有什么地方可用,留在你这里罢。要是有需要的地方,你便帮衬帮衬她们。”她对府里的丫鬟们,还留着几分怜悯之意。

雪雁收了银票,笑了:“那我便替她们多谢姑娘了。”

江菱亦笑,等北静王和林黛玉两个走到跟前,便笑问道:“阿玉的情绪可平稳了么?”

林黛玉又含嗔带怨地望了江菱一眼,嘟哝道:“就你事儿多。”

江菱又笑:“那多半是没事儿了。”便同北静王、林黛玉和雪雁告了辞,回到前面的佛堂里。高僧们已经开始准备晚课,她要还的愿也已经还完,便同嬷嬷们一道回宫去了。

在回宫的路上,江菱想了很多事情。例如刚刚北静王一提林黛玉,她便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时代的女子闺誉;比如刚刚在佛寺里,她的言谈举止也越来越娴熟;再比如现在,她心里那种隐隐的焦躁之感已经慢慢地淡去,如平静的湖面一般,再没有半点波澜。

她越来越习惯这个世界了,不管是这个世界规则,还是其他。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菱闭上眼睛,用力按了一下太阳穴,脑子里隐隐作痛。

回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宫门也将要落钥了。江菱让嬷嬷们先回宫,自己则沿着幽曲的小径慢慢地走着,想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女子恨声道:

“不让她尝尝这滋味儿,实在难以消解我的心头之恨!”

声音相当熟悉,而且带着隐隐的恨意,似乎是宜嫔。

江菱暗想自己怎么老是碰到她,但又不欲多生事端,便找了一座假山避了避,将自己的呼吸声放到最低。那个尖锐且带着恨意的声音慢慢地走近了,带着一丝一丝的森然冷意:“当然是我使计让德嫔做的。她既然能给德嫔一个欲加之罪,难道德嫔便不能顺手给她一个欲加之罪么?禁足三月,实在是难消我的心头之恨。她一日坐在贵妃的位子上不下来,我便一日难忘当日在凤藻宫里的屈辱。荣国府,荣国府又如何?荣国公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在这后宫里,也难翻出我的手掌心去。”

旁边有人低低地唤了一声主子,似乎是让她不要再说了。

宜嫔冷笑道:“怎么,你怕了?你怕了便早日到掌事姑姑那里,把自己贬到辛者库,那便不用跟我做这些糟心的事儿了。那位太医既然是诊断出心疾的,自然跟他们荣国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过在李公公面前略提了提,便能让她们几个跑断腿儿!好了,现在她那两个大宫女,我也收拾干净了,除了那个仍在休养的抱琴之外,身边可谓一个人都没有。至于送进宫来的嬷嬷,你以为惠嫔会放过么?这一来二往的,总要教她好受。”

旁边又有人轻声道:“那宜主子您……”

“我,我怎么了?”宜嫔嗤笑道,“她那两个大宫女不知死活,一连冲撞了好几个贵人,哪里还能留在宫里?被逐出去已是极好的下场了。现在自己正病着呢,用太医的说法,就是罕见的重病,需要卧床静养,否则药石罔医的。就她这样儿,还想着折腾?我倒要瞧瞧,她还能怎么折腾。”

那声音渐渐地远去了,江菱揉揉发麻的腿,从假山后面站了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宜嫔和贵妃不对付,但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道当日在凤藻宫里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江菱按了按眉心,正待离开,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真是,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不好,不好。

还是先去把林黛玉的事情处置了罢。在宫里的名册出来之前,设法把她们的名字抹掉。

即便被送进宫里的人不是林黛玉,单纯只有薛宝琴或者是史湘云,她也不想让王夫人好过。

想到这里,江菱便加紧了脚步,回到宫里,找来一位宫女问了问,明年选秀到底是谁负责的。

答案是惠嫔。

本来这事儿应该是太皇太后负责的,但因为太皇太后最近事务繁忙,而且年纪已经大了,又是一年一度的小选,便让太后自己负责了。太后被前日的事情折腾得焦头烂额,干脆顺手指了一个嫔,让她负责。这一指,就指到了惠嫔的头上。

江菱又仔细问了


状态提示:67.--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