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设防盗。一小时后替换。 我接着些须月光看清了他的脸,真的是范文程。
他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我别出声,低声道:“姐姐,你跟我走,我带你出关去。”
“出关?”回想起今天白天他与范文采的对话,多半是想带我去看病。
“对。我要带你去赫图阿拉,那里有最好的大夫!”
赫图阿拉……我一个颤栗,脑海中回荡着君坤在电话里的声音。
……
“你说哪里?赫图……阿拉?”我重复着这个名字。
“赫图阿拉城,是建州女真的都城。”
“我跟你去赫图阿拉!”我坚定道。
除了陨石之外,赫图阿拉是叶君坤留给我唯一的线索了。那通电话,他分明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一股脑地跟我说四百年前的事情,都怪我,没能好好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除了赫图阿拉之外,什么也没记下来……赫图阿拉,一定有我需要的线索!
“姐姐,我要带你去看病,大哥不让,但你的病万万不能拖。”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病,我虽然是睡了三天才醒,但身体状态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虽然是虚汗不止,呼吸紊乱,但都是久病初愈的正常症状。难不成他说得是失忆症?
“我的病,你是说失忆症?”
“对。这可不是小事,日久成疾,会成失心疯的!”
不等我回绝,他已经将我从床上拽了下了,拿了件蓑衣给我披上,“外头冷,别再染上了寒疾。”
我心想,这样也好。或许去赫图阿拉看病,还能多留上几日,好好寻找叶君坤的下落。我就不信,范文程口中那神通广大的游医生,还能看出我是个现代人不成?
我跟着范文程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见门外只停了一匹马,我惊呼道:“我们不会要骑马去吧!”
“嘘——”范文程连忙过来捂住我的嘴巴,“我们抄小道去赫图阿拉,不出三个时辰就能到了,这条路通原来的马市,都是外邦人,所以我们得乔装。”
我用蓑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我不会骑……”
范文程已经一跃上了马,笑着伸出手来,“没事,我会。”
这孩子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倒是挺高的,骑在马上有模有样,我拉着他的手有些吃力地上了马,他双手拽着缰绳箍在我身前。我有些疑虑地问:“你确定我们能安全的到赫图阿拉?”
他自信地笑了笑,一扯缰绳,“姐姐放心。”
夜风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刮着,我将脸整个地缩进蓑衣里,范文程驾马带着我在羊肠小道上疾驰了一夜,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我不禁赞叹这真真是匹好马,同时对范文程的骑术刮目相看。
破晓时分,途经赫图阿拉城北郊的城隍庙,稍作休息,吃了些干粮,便又重新上了路。
一路上范文程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他心里郁结,为了让我看病,忤逆父兄之意……可是从他的神情上来看,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问:“骑了一夜,你不累吗?”
他苦笑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知道吗?爹爹就是宁死不肯就胡医,才会在病榻上终老,这样的事,我不愿再见到一次。”
我叹息一声,想起家中还有患病的范文采,从他的只言片语来看,更是对胡人深恶痛绝,怕是也会有相同的下场了……
晨光熹微,一夜的颠沛让我也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范文程推搡我醒来。
“姐姐,我们到了,那里就是赫图阿拉城!”
我看着远处恢弘的赫图阿拉城,瞳孔骤然睁大。
这——这不是故宫吗!我吓得不轻,转念一想不对啊,故宫应该在北京,我们出了沈阳一直在往东走,而且这个地方四面环山,不可能是北京。倒像是新宾县的方位,我从沈阳坐车去新宾县的时候,也是一路向东走的。
范文程拿起水囊仰头喝了口水,说:“没有朝廷的敕书,汉人是进不了城的,外城设了关卡,我们只有从北面的羊鼻子山绕进去。”
我的目光还弥留在远处的赫图阿拉城上,他继续说道:“姐姐,你身子不适,眼下只有我先行从羊鼻子山溜进城里去,寻得我的朋友,再想办法将我们接进城去,你在这里等我,待会儿要有驻兵出来巡逻,你便往林子里躲。”
我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虽然我与这个范文程相识不过一日,但见他冒险连夜带我来看病,想必是个极重情重义之人,而且一路上照顾备至,在这个陌生的朝代,也算是得到些安慰。既然命运让我来到这里,附身在这个叫做范筝筝的女人身上,是不是在暗示着,我需要按照这个人原先的生活轨迹活下去?
“姐姐保重,山中恐有恶狼,这把刀给你防身用,若非万不得已,不要进山林的深处,我一定尽快出来接应你进城。”范文程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应声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那把套着羊皮刀鞘的小刀。
他跨上马背,临走时又担忧地多瞅了我几眼,那眼神似有犹豫,最后还是别过脸驾马离去。我将小刀握在手中打量,仔细一瞧,见刀柄上竟是刻着字,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皇”字。
我琢磨着“皇”字的意思,也许这是像众多武侠小说中写的一样,皇族信物?
空气里还是处处透着寒意,昨日出沈阳城之时,一路上还是有浓浓的年味,辞旧迎新,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