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英东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说道:“大贝勒宽心吧,扈尔汉将军虽然鲁莽,但还是知道分寸的。”
“那什么,咱们可都窜好词了的,倒是可别见了汗王就怂了。”扈尔汉提醒道。
额亦都一拍胸脯,“放心,咱们有得是义气。”
正说话间,扈尔汉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拽了一个乌拉兵过来,“去,进去通报大汗,就说是咱们凯旋了!大汗殿知道怎么走吗?不知道就去问!”
我不禁想,这扈尔汉,简直活脱一个周伯通啊。
于是大军皆默契地在城外侯着,就为配合演一出戏,好把那舒尔哈齐改整个半死。按扈尔汉的话说,他便是有意要纵然他那老丈人,也是人之常情。但大丈夫打仗,向来最恨临阵脱逃之人,今日舒尔哈齐若非惹众怒,我们也不至于至此。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费英东一声呐喊下,整整齐齐数千士兵一同喊着口号。
“建州女真,豪气冲天!血战疆场,百战百胜!”
呐喊声响彻云霄,想必那城中汗座上的□□哈赤,听见如此的呐喊声,估计也会被吓得大惊而起,亲自出门来迎接凯旋的将士们。
扈尔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果然,北城门一开,□□哈赤亲率文臣武将出来迎接。众人见状,纷纷下马行礼。
一来,便先抓着褚英和代善的手说道:“我儿辛苦了。”
费英东见状,连忙前来对□□哈赤跟前附和道:“这次出征,若非二位贝勒爷身先士卒,勇冠三军,又得八阿哥及时的援助,只怕全军难以生还。”
□□哈赤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走到排在后头的皇太极面前,说道:“这次你立了大功。是本汗疏忽,忘了布占泰小儿诡计多端,幸得你及时带兵支援。”
“阿玛过誉。”皇太极谦虚地答。
待众将一一参拜过□□哈赤后,注意力才转移到躲在出城接驾的队伍后头,那死绷着脸的舒尔哈齐身上。
众人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扬古利惊呼一声:“哎哟,三都督也在啊!”
扈尔汉跟着做戏道,掐着嗓子道:“三都督啊,原来您还活着啊……那日与乌拉军混战,末将就迟迟找不到三都督人影,还以为……原来三都督没战死野狗山,真是万幸!”
额亦都紧随其后,讽刺一声,“我们都以为三都督您已经为国捐躯了呢。”
□□哈赤一件众人这么纷纷怨声载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了面如土色的舒尔哈齐。
代善也不忘补上一刀,满腹怨恨道:“叔父没想到吧,我们一个不落地活着回来了,而且还打了个大胜仗。”
褚英自然是和大家一个鼻孔出气的,直言点题:“哼,您临阵脱逃怯敌不战,也好意思来欢迎我军凯旋?”
底下不少士兵都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大家都饶有趣味地看着,这舒尔哈齐要如何应付眼前的万夫所指。
□□哈赤早已是脸色铁青了,舒尔哈齐怎么说也是□□哈赤的胞弟,在建州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当众被奚落,面子上难免过不去,于是强撑着端起架子道:“你们放肆!当着大汗的面,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叔父可还不服气了?当日在野狗山上,叔父怎么没拿出这副血气来对付乌拉大军呢?”褚英啧啧道,“当时敌我两军激战正酣,叔父非但没有带头血战,反倒畏缩不前,自顾带兵逃走,至建州两千将士生命于不顾,致使我军面临绝境!将军们啼血请求出战相助,叔父却领兵逃跑,让我们白白死了多少兄弟!”
“褚英——你居然当众诋毁我声誉!”舒尔哈齐怒不可遏。
常书和纳布齐二人早吓得屁滚尿流了,躲在舒尔哈齐后面不敢出声。
众将士估计是没想到,这舒尔哈齐居然会脸皮厚到这个地步,还妄想反咬一口。就连一向是和事老的费英东也看不下去了,跪言道:“臣等可以作证,大贝勒所言句句属实。”
这下是证据确凿,骑虎难下了。
□□哈赤脸色早就沉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一个褚英的证词或许不足信,但这几位跟着□□哈赤出生入死的大臣都如此口径一致,于是一向对费英东信任有加的□□哈赤,又沉声确认了一遍:“费将军,本汗的三弟果真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吗?”
我心想,其实这一切本就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吧,乌拉和布占泰,不过是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合理的时机。□□哈赤为了削弱或者说铲除掉他这个同胞弟弟,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费英东如实禀告:“回汗王,确实如此,更有甚者是常书与纳布齐二人,紧要关头,拥兵自保,应给予严惩。”
“是啊,”□□哈赤开始敲山震虎,“都说这天子违犯法,也与庶人同罪。不论是谁,违背国法军规,就该按规矩来罚。”
常书与纳布齐哪里有这个胆子,一听这话吓得跪在地上打颤。
“来人,将这临阵逃脱的二人拖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哈赤一声令下,岂有人敢不从。
卫兵上来押那二人,二人连声呼救道:“三都督,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舒尔哈齐是颜面尽失,满脸通红,见此情形,一鼓作气说道:“大哥,你先放开他二人!”
“三弟,”□□哈赤喝道,“我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可别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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