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于门口处说,“夕岚,别恨叶棠了。”
她怎么可能不恨叶棠,是叶棠害的她没了舌头。
可夕岚似乎也忘了,叶修庭原本是要杀了她一了百了的。是她跪在叶棠脚边才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叶棠一句算了吧,便轻易化了他的杀意。
天还未亮,将军府门口,李知蔓出来的时候,见叶修庭已经于马上整装待。
李知蔓知他今日要走,她等了他一夜,他最后也未去见她。
李知蔓看着跨在马上英气十足的男子,“叶修庭!你宁愿去看夕岚,也不愿意看看我是吗!”
叶修庭说,“该说的,我早就同你说过了。若是你想离开-----”
“够了!”
每次都是这样,同他说不到三句话,他就要让她走。
叶修庭想了想,又说,“书房里,桌上,有我给你的东西。昨日天晚了,就没叫你。”
“天晚了?我等你,何曾因为天晚就放弃过。叶修庭,你这辈子就真的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是不是!”
叶修庭叹了口气,“你又何尝不是呢。若我这次回不来-----”
李知蔓忍了眼里的泪水,似乎生怕他把话说出来,赶紧转身回府,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抬头看看天色,将士该集合完毕,在城门口等他了。叶修庭没有继续多说,马蹄声声,等李知蔓在回头的时候,将军府门前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他当真是,毫不留恋啊。
李知蔓还是到了书房,他果然留了东西给她。
一把适合女子用的剑,还有一个他亲笔写的册子。旁边纸上,还有极简单的几句话。
“护国候府与将军府交情甚笃,今侯府虽不在,李家绝学多失传。幸而,李家武学精髓,修庭早年于父口中听说一二,现将所知手书于你。”
拿着这两样东西,李知蔓哭着说,“叶修庭,我真宁愿你是个见异思迁的衣冠qín_shòu。”
下辈子做个衣冠qín_shòu吧,去他的天下道义lún_lǐ道德。
书房门未关,承译进来的时候,正见九王爷将叶棠抱在怀里。承译低着头,似乎觉得有些尴尬。
九王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开口问他,“怎么了?”
承译说,“爷,宫里又来消息了,说圣上这几日身子不好,让您务必去一趟。”
“没空。改日吧。”
“是。”
萧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又没空。
这没几日便是老将军的寿辰,他想借机带叶棠回将军府看看。嫁给他也有时日了,她虽不说,可他知道,她一定想回去。
承译应了却未下去,萧池便知他还有事。因为抱着怀里人不想放,他便说,“直说便是。”
“爷,许姑娘那边,遇到了些麻烦。”
“嗯,知道了。”
他早该料到的,让承译处理醉雀楼的事情,承译八成拿许芳苓没有办法。
夜渐渐深了,叶棠趴在他身上,刚刚睡着没多久。萧池轻轻将她放下来,盖好。看来,他不得不亲自到醉雀楼了。
楼外一站,他并未进去。
街上行人已寥落,萧池身后站着承译,正小心提着一盏小灯。小灯着橘色温和暖融融的亮光。承译身边还有另外几个人。
不多时,许芳苓便披了衣裳迎了出来。
一见萧池,她便笑道,“你来了。”一边将他往楼里迎,一边瞥了一眼承译,又说,“今日有人来说你要毁了这楼,我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意思。”
萧池负手立着没动,只说,“是本王的意思。”
“为,为什么?”
萧池抬头看了看这座楼,和风说的没错,的确是藏污纳垢。这里藏了他最见不得人的心思。
“因为,她被关在这里两天一夜,到现在还未好。许芳苓,你我情分,若是有,在你喂她吃下醉雀的时候,便尽了。”
萧池说完,便低声道,“承译!”
“是。”
承译动作利落,立即带了人到了醉雀楼后。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灯已经不见了,换成了身后冲天的火光。
楼里小厮不多时便都跑了出来,惟独许芳苓一人要往着了火的楼里跑,“不行!这是我的醉雀楼,你不能毁了它!”
除却楼里几个小厮拉着许芳苓,承译看见,这九王爷自始至终清冷站着,丝毫没有拦她的意思。
“放开我!别拦着我!”衣裳歪斜,她瘫坐在地上,“我不能什么都没有,这楼是我的,我的!你若是要毁了它,就连我也一起毁了吧!”
火光已经要冲天,照亮了一方夜空,眼看就要坍塌了。许芳苓忽然挣脱了拉着她的几个小厮,拼了命地往楼里跑。
“许姑娘!”
萧池转身正欲回去,听见声音倒也未回头。
常五不知何时到了,见那火苗已经蹿到了她的绣鞋上。常五一把将她从火光里捞了出来,顺手脱了她的那只鞋。
街角,许芳苓被一言不的常五牢牢抱着,一边哭一边看醉雀楼一点点倾塌。
另一边,萧池还未回府,便又有人急急来报。
“爷,不好了,圣上派了徐公公和宫中禁卫来,说要带九王妃进宫一叙。”
“你说什么?!”
“这回,徐公公带了圣旨,府里人不敢拦,禁卫已经进府了!”
萧池神色一凛,他不过才离开了一会儿,这宫里人便得了可趁之机。先前还说要他进宫去,不过半天功夫,又要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