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一晃,随即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窜了出去,后面腾起一股刺鼻气味的白烟。
“都老实点,不然捅死你们。”坐在卫子衿身旁的那个绑匪把刀顶在她的脖子上,凶神恶煞的低声威胁。
“什么都可以谈嘛。何必动刀呢?”陈林立往旁边挪了挪,偷偷拽了拽卫子衿的t恤下摆,示意她坐过来点,免得刺激了这票绑匪。
“看不出来你的胆子还挺大呀。”坐在副驾驶上那绑匪回过头来,玩味的打量陈林立。
“一般一般,可比不上你们的胆子大呀。”陈林立笑笑,心里却紧张得要死。所幸地狱出品必属精品。伪装面具不但能隐藏佩戴者的内心活动,连语气中的不和谐之处也自动给过滤掉了。听上去平平淡淡,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那个绑匪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不愧是干掮客这行的人物,这胆量,我李长福服了。等到了地儿在谈。只要你们别做出点让我误会的事来,我保证你们平平安安的回去。”
“李长福?”卫子衿听到那个绑匪自报家门,眼睛顿时一亮。
这个李长福在警方资料库里可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在粤省一带走黑道的就没人不知道李长福的大名。他是出了名的无恶不作。坑蒙拐骗,砍人看场子什么赚钱就干什么。
“你是李长寿的哥哥?”陈林立见卫子衿马上就要习惯性的追问,忙抢先开口。
“我弟弟和你提起过我?”李长福回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笑道:“怪不得他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你本事很大。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难怪你盯上了我。”陈林立呵呵一笑,开诚布公的笑道:“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来找我的多半是遇上了麻烦。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的佣金可不低。”
顿了顿,没等李长福开口,他又讥嘲的看了看身边严防死守的那个绑匪,笑道:“我只是个掮客,想找我帮忙来个电话或者约个地点见面就好。没必要的摆出这么大阵仗吧?”
“少……少特么啰……啰嗦。”坐在陈林立旁边的那个绑匪是个结巴,手上的刀子一顶,顿时割破了他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雪亮的刀刃滑落了下来。
李长福笑眯眯的只当没看见,依旧谈笑风生道:“出来混的都得谨慎。不够谨慎的要么挨了枪子,要么吃了牢饭,要么被人沉了江喂了鱼。我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靠的也就是这俩字。谨慎。”
陈林立耸耸肩膀,把头往后靠了靠,不再搭理。表面上看起来胆子够大,实际上伪装面具之下,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他毕竟只是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哪里经历过这种可怕的场面。
李长福也不在意,示意小弟对陈林立客气点之后便重新转过了头。
“他难道真的不害怕?”卫子衿心里惊诧不已。说实在的她现在很害怕。这世上被人用刀顶住了脖子仍然无动于衷的人并不多。可陈林立的表现却让她格外震惊。这还是个刚毕业就被人骗钱然后去派出所报警的大学生吗?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份镇定和积年的老狐狸都差不多了。
莫约一个多小时,面包车驶离了市区,进入到环城路,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绕出环城路后又上了某条二级公路。一直到了夜幕降临,面包车这才抵达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附近,在一片果林旁停了下来。
“下……下车。”结巴绑匪粗鲁的连推带拉把陈林立给拖下了车。卫子衿也在刀子的威胁下顺从的下了车。
这时李长福走了过来,示意手下们放开陈林立二人。这种偏僻地方对付一对年轻情侣不要太轻松,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好歹还有事情需要陈林立帮忙。
“没事吧?”陈林立把卫子衿拉到身后,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关切了一句。
“没……没事。”卫子衿一脸害怕的样子,正如女孩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躲到男友身后一个反应。她隐约猜出了陈林立话里的另外一个意思。
没事这俩字既代表关怀,同时也在暗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李长福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的机会。
卫子衿知道李长福的案底有多厚。一来李长福一向只在粤省活动,她没能力插手。二来她才刚刚成为刑警半年多,也没资格跨省办案抓捕这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如今李长福主动送到了眼前。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回赚到了,然后才意识到陈林立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这小子太奇怪了。我一定要查出他的底细来。”卫子衿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在陈林立身后,心里不住的碎碎念。
掮客,也就是俗称的中间人。这个职业广泛分布于各行各业。而陈林立目前所做的事无一不是涉及到社会的阴暗面。从李长寿再到陈玉河,没一个好人。从事这方面掮客业务的掮客理应结识越多坏人越吃得开。可陈林立倒好,和他有过交道的不是死了就是被警方盯上了。这不能不说很诡异。
陈林立哪知道卫子衿已经盯上了自己,一边和李长福闲扯,一边偷偷观察四周。当看到小魅魔一脸不爽的跟在身后不远,他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没有让哥失望。至少有了个能在合适时间帮助自己的人。
一行人进入果林,最后抵达一栋破破烂烂的木棚子里。此时棚子里还有另外三个人。他们正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铁锅吃得正欢实。看到李长福一行人来了,三人赶紧放下碗筷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