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知道他的衬衣昂贵,所以动作很轻柔没用力,没有洗衣粉,她用得是洗手液,所幸他的衣服也不脏,放水里漂一下再拿出来就可以了。
期间戚方淮看到曲意璇额前的一缕头发散下来,他走过去腾出一只手把头发别到耳朵后,凝视着曲意璇的侧脸低沉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曲意璇浑身一颤,手中的衬衣掉在洗脸台上,猛地转头盯着戚方淮,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和震惊,这一刻曲意璇终于确定了,原来戚方淮不是装的,他根本就忘记她了,为什么会这样?
曲意璇想起医生说得简约精神有问题,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那么有没有可能戚方淮也是这样?现在她搞清楚了,简约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不愿接受戚方溯的死,戚方淮忘记她了,也是同样的原因吗?
她带给他的伤害和痛苦太大了,只有从此不再记得她,戚方淮才解脱了啊!突然间得知了太多真相,曲意璇一时接受不了,脸色惨白身子晃动着差点昏厥过去。
“你怎么了?”戚方淮扶住曲意璇的胳膊,满眼关怀地问。
曲意璇很久没有从打击中缓过来,是她误会了戚方淮,而就在她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错误之际,戚方淮竟然已经不认识她了,这是命运在惩罚她吗?大概这世间最悲哀的就是追悔莫及。
曲意璇的胳膊撑在洗手台上,泪水猝然从眼中滑落而出,戚方淮一直等着她的回答,良久后她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扬唇笑了笑说:“alice,我的女儿叫恬然。”
既然忘记她戚方淮就能幸福,那就忘记吧!她和戚方淮之间隔着深仇大恨,并且她的女儿是楼珏迹的,过去她亏欠戚方淮的太多,一直在连累戚方淮,她给不了戚方淮一辈子,放手就是最大的成全。
曲意璇闭眼,心里泪如雨下。
“哦。”戚方淮有些失落,曲意璇不愿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他,可见不打算与他深交,或许曲意璇只是带着孩子来云南旅游的,在途中与他邂逅,不久他们就各奔东西,成为彼此生命的一个过客,既是如此,何必追根问底?
于是戚方淮也释然了,灯光下他温润地笑着对曲意璇说:“我叫戚方淮,这次来云南是旅游的。”
曲意璇不像其他粉丝见到他真人那么疯狂,估摸着并不认识他这个曾经的音乐天王、如今家喻户晓的影帝兼戚氏总裁,那他就把自己当成最平凡的人与曲意璇相交,这样也不会给曲意璇造成什么压力。
曲意璇点点头,把戚方淮的衬衣拧干了拿出去,这里也没晾衣架,她只好将就着把衣服搭在那个木质椅子上,转头看到戚方淮跟在身后,像是一会儿也离不开她、很依赖她,尤其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曲意璇心里很暖。
只是戚方淮半裸着让她脸红不敢看,另一方面担心戚方淮着凉了,曲意璇迟疑片刻后,把自己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递给戚方淮说:“你披着我的衣服吧。”
曲意璇只穿着修身的黑色羊毛衫,她细软的腰肢和胸前的轮廓被勾勒出来,之前戚方淮觉得曲意璇太瘦,可现在一看真是凸凹有致很有料,戚方淮有点移不开目光。
这样的深夜里他的目光滚烫,喉咙发紧又沙哑,觉察到气氛过于暧昧,他连忙别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暴雨,试图浇熄心中的悸动和火热,“我不冷,你穿着吧。男人的体质比女人强,你当心自己不要感冒了。”
曲意璇也感到自己的举动可能要引起误会,于是只好把衣服穿回身上。
戚方淮弯身腾出一只手掀开床上的被子,转头对曲意璇说:“离天亮还有五个多小时,你睡会儿吧。我来照顾恬然就可以了。”
曲意璇闻言心酸至极,想到戚方淮曾经说即便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会接受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戚方淮现在对她好完全是因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绅士风度,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陌生母亲,他恐怕也是这么温柔体贴吧?
曲意璇竟然有些吃醋,可想想又觉得好笑,哪有人吃自己的醋?大半夜的在暴风雨中戚方淮陪着她一起折腾,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果自己睡了,让戚方淮照顾恬然,她也太不厚道了。
“没关系。”曲意璇笑着说,长夜漫漫总要找点事做打发时间,想了想曲意璇去外面给医生要来一副扑克牌,搬过两张椅子,她和戚方淮并肩坐下,扑克牌放在床上,“随便玩点什么吧。”
戚方淮臂弯里轻轻松松地抱着恬然,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好。”
单人床靠着墙面,很窄,两人玩着扑克牌,恬然这会儿越来越精神,戚方淮刚抽了一张牌,她就伸出小手抢了过去。
曲意璇看到了戚方淮的牌,几张都比自己的小,于是她耍赖掏出钱赌大的。
戚方淮没带钱包,只好借了曲意璇的钱,也不拆穿曲意璇,跟着把钱压下去,曲意璇第一局赢了不少,然而戚方淮每次的牌都比她大,运气不行,到后来她的钱输光了,反而给戚方淮借。
恬然在戚方淮臂弯里扑腾,“咯咯”笑着似乎在鄙视曲意璇,曲意璇输得“倾家荡产”,顿时觉得很无聊,她有些昏昏欲睡的,没过几分钟,撑不住趴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戚方淮收钱的动作一顿,迟疑片刻把恬然放在床上,恬然张着小嘴就要嗷嗷,戚方淮见状连忙用手压着她的唇,“嘘,等会儿再抱你。别吵醒了妈妈,让她睡一会儿。”
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