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医疗事故?”宋明问,“如果没被及时发现的话,那这个老干部是不是很有可能会因为血糖升高引起其他危险?”
“当然算了,这就是一个医疗事故。”季天泽点了点头,“老干部的老伴因此找到我投诉阿纳日,我当时也特别生气,马上把阿纳日和护士长一起叫了过来,当面狠狠地批评了她们,并一再地给老夫妻赔礼道歉。老干部夫妻俩也算是和善之人,见没造成什么后果,也就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可我当时觉得如果不严肃处理,会影响科室日后的正常工作秩序,所以我打算向院里汇报,申请开除阿纳日。
阿纳日自己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天就跑到我的办公室跟我哭诉。说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还拉来护士长来给她详情。当时我被她哭得心烦,就同意再考虑考虑。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我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阿纳日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我。我问她为什么在我家门口,她说她知道错了,还说如果我觉得为难就开除她,她不想给我添麻烦。当时我怕邻居看见一个小姑娘在楼道里对着我哭,影响不好,另外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一软就让她进屋再说。
进屋后她没有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儿,而是跟我唠起了家常。说她小的时候生活在内蒙,那里有无边无际的草原,后来父母去世了,她被外婆接到了城里。还给我讲了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当时我被她青春的活力感染了,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她讲述她美好的童年和青涩的少女时代,当时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已经消逝多年的激情再一次迸发出来。”
说到这里,季天泽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他迟疑了片刻才又接着说:“我想你们也知道我妻子出国好几年了,做为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在这种时候自然是难以自持的。那天阿纳日很主动,也很热情,晚上就留在我家没走。因为这个原因,我也改变了主意,没有把她用错药的事情上报,只是让她在科室内部会议上做了检讨,扣了她半个月的工资。”
季天泽低着头不再作声,宋明等了一会儿才问:“你妻子出国有四、五年了吧?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季天泽看了宋明一眼说:“我跟我妻子原本感情很好,她出国完全是为了孩子,她认为国外的教育模式更适合我儿子。我妻子是搞医药研究的,在行业中也算是有些成就,当年有一个国外的药厂想聘请她,她觉得这正好是把孩子带到国外念书的好机会,就答应了。”
“你怎么没跟她们娘俩儿一起出去呢?”宋明又问。季天泽勉强地笑了笑说:“我觉得我在国内更有发展。我儿子今年十四岁,还有不到两年就要上高中了,我和我妻子商量过,等儿子一上高中她就回国。”
宋明盯着季天泽看了片刻说:“阿纳日对你有过什么要求没有?比如说要你对她负责任。”季天泽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而且我感觉她跟我在一起无非就是想找个靠山,保住她的工作。”
“那你对她呢?”宋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并没有离婚的打算,更没想过有朝一日把阿纳日娶进门,那你跟她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季天泽牵起一侧的嘴角苦笑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我是在玩弄阿纳日?这你可就错了,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这种喜欢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青春活力,也许就是情欲,总之就是不想放手。我知道自己这样是在玩火,但这就象是一个染了毒瘾的人,明知道吸那东西害人害已,可就是戒不掉。我也知道这种关系对阿纳日不公平,所以我只能尽量在经济上对她进行补偿。”
“上周三晚上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宋明突然转移了话题。季天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愣了:“上周三?”宋明点点头:“对,上周三,就是阿纳日失踪的那天晚上。”
“你怀疑我杀了阿纳日?”季天泽的脸上显现出了愤怒,“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宋明不以为然地睨着季天泽:“季主任,我这是在帮你,如果你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不就可以摆脱嫌疑了吗?毕竟你和阿纳日的关系比较特殊。而且你们的关系最近好象并不如从前了。”
季天泽对于宋明的话无力反驳,气焰顿时消退了不少:“最近我们是不象以前那样经常在一起,那是因为最近科室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来找我。并不是象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之间出现了危机。”季天泽顿了顿又说:“上周三下了班我就直接回家了。那天我连做了三台手术,很累,回家后连饭都没吃,洗了个澡就睡了。你们可以去查医院的记录。”
宋明似乎早已预料到季天泽会这么回答,扬了扬眉毛问:“白天的手术有记录可查。晚上呢?谁能证明你一晚上都在家睡觉。”季天泽闻言冷哼了一声:“我妻子和儿子都在国外,现在我回了家就是自己一个人,你让谁来给我证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宋明停顿片刻,盯着季天泽说,“那我们暂时还真不能放你走。除非你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来洗脱你的嫌疑。”
季天泽无力地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出神。过了好半天,他突然坐正身体看向宋明:“你知道连续做三台手术意味着什么吗?几乎一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