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天佐将军躺在昭颜脚边,皱紧眉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失败了!我们只能等白尔斯这恶棍再次转世,然后我们再去四面八方地寻找他了。”说完,天佐将军布满皱纹的眼中饱含泪水。他感到自己可能无法活到那个时候了。虽然今年不过三十来岁,可狗化后,他实际的体能却是七十岁的人了。
昭颜一动不动地望着端木东,她已面无表情,冷冷道:“他不会死的。”
这时大冰虫陡然转身朝端木东发起攻击。
端木东眉心的贯云符纹猛然变亮,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大冰虫,毫无退缩。石锤挂在虫颚上,胆怯而担忧地望着端木东。大冰虫张开巨大的尖头颚,端木东能看到它咽腔里数不清的尖牙。他大喝一声:“通天!”灌满自觉轮的灵气冲破头顶的百会门,直冲上天。
天上突然落下一个人,就像一道霹雳落在冰面上,这人后背有四只翅膀,头顶着天穹,一脚踩着冰原,一脚踏在山顶上,通身发出白光,亮得令人无法直视。这个人站在端木东身旁,就像站在朋友身旁一样。这个人取出一只号角,吹响了。
伴随这阵号角声,天上下起火焰的雨。大冰虫被火烧着,没几下就死了。但火雨却没有烧到其他任何人,就连撕咬大冰虫的群狼都没烧到一根毛。
号声一停,吹号的人便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明十三、牧小野和屋冠仔同时惊呼道:“尤烈儿之仗!”
曾经无敌的博尔特大冰虫已经变成灰土。大冰虫自地底钻出的洞口,冒出火光和烟,长虫钻在地下的身体还在烧,不知道有多深。
这才是捆稻子的真实力量。正如独雪所说,它的正名是“尤烈儿之仗”。
群狼一直怔怔看着,此刻如梦方醒,头狼嚎叫一声,群狼立刻退散,受伤的跑在后面。只见漫山遍野的冰原狼,就如潮水退去,转眼没了踪影。
光网兜住下落的石锤,慢慢地落在冰面上。
“成了!石锤子,我要狠狠踢你屁股一脚。”端木东欣慰地低语道。他通身从里往外发出红光,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的,像人皮灯笼。
“赢了,开心。”灵缚c瓮声瓮气说,将抓在手里的一只狼撕碎,遥遥望着这边。在场的人里,只有灵缚c丝毫不知道王印的事。
天佐将军低呼道:“胜木要死了……白尔斯怨灵要离开了!”所有白狼团活着的战士,都默不作声,悲哀地望着端木东。
此刻,端木东已经意识模糊,那股灼热已灌入脐轮,火势汹涌,有燎原之势。红光龙卷风慢慢变暗,消失了。端木东感到自己好像被烧成空壳了,轻飘飘跌落下来。
昭颜一跃而起,接住了他。
他感到有水滴在他脸上。他奋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睁开一条小缝。不过,这就足够了。他看到两行泪水顺着昭颜美丽的脸流淌下来,滴落到他脸上。而她的眼神异样痛心,有种他未见过的温柔。他感到说不出的欣慰和快乐,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落地,昭颜便命令道:“把解剖台搬过来。”
端木东想:“解剖台?还要解剖我!!!”便昏死过去。
“是!”两名武士和石锤跑去找掉落在冰面的解剖台。石锤虽然有伤,却比谁跑得都快。
昭颜命令道:“把毛皮捡回来,建立围帐。”
“是!”明十三、牧小野和屋冠仔一直激动地看着端木东,不时交换意味深长的眼色,谁也不知道他们哥仨是什么意思,这时立刻跑去捡掉落在冰面的毛毡和熊皮。另有三名武士跑去砍伐木材,搭帐篷架子。
昭颜命令道:“修好雪橇。”
“是!”三名武士跑去捡掉落在冰面的雪橇零件,开始修理。
昭颜命令道:“把所有伤员抬到火堆左边。把所有阵亡的兄弟抬到火堆右边。”
“是!”除了四名武士担任警戒,所有白狼团未负伤、轻伤的武士都跑去找倒在冰面的战友了。经过方才的苦战和绝望,众人尚陷在疲惫的木然中,此时士气稍稍为之一振。然而,认出了死去的战友,有些武士不由呆呆地跌坐雪上,就挨着坐在尸体旁边,身体里的疲惫统统发作出来,疲惫得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火一哥带领医疗班开始给战友们疗伤。原来,虬飞烈他们几个只是中毒,并无大碍。火一哥对大伙高声说:“现在可不是流泪的时候啊,弟兄们!”
天佐将军躺在临时搭的担架上,平静地说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参加一场杀了博尔特大冰虫的战斗。当年我这只眼睛,”他指着自己面罩遮盖的眼睛。“就是跟这大虫搏斗时被戳瞎的。”火光中他苍老的脸阴晴不定,他想起了那场恶战中死去的战友们,他想起那时,平野先生还活着。
昭颜冲一棵树喝道:“你们两个,再不出来,就杀了喂狗!”
红裙阉奴和高帽厨师慢慢从枯树上爬下来。原来,一开战,这两人便逃上树去了。
解剖台终于找到了!
解剖台摔断一条腿,灵缚c坐在雪地里稳稳地扛着台面,充当这条桌腿。红裙阉奴和高帽厨师一左一右站在昭颜身边。几人都注视解剖台,台上直挺挺平躺着端木东,断腿呈l型立起。
一名武士疾奔过去,双手捧着什么递给昭颜:“团长,您的剑!”昭颜点点头,从武士手中拿回自己的蛇形短剑,还剑入鞘,道:“找到独雪的尸体了吗?”
这武士回答道:“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