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具两年前因为饥饿而死的孩子外,其他的孩子,都是近一年左右的时间开始,遭遇噩运的。而最后一个遇害的,是距离抛尸案开始前一个月之前。”祭煜将十一具孩子的尸体完全检验完毕,总结说。“也就是说,除了第一个孩子,其余十具孩子的尸体都是在近一年前至上个月先后遇害的。”
从去年到上个月,十一个月,十个孩子,“那么,就是凶手在过去这一年里,杀害了这些孩子,然后藏尸在某地。直到三个月前才开始将这些孩子的尸骸遗弃?!”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凶手啊,他并不是在一边进行犯罪的同时,一边处理被他杀害的死者的尸体。按照祭煜所推定的时间来判断,至少在过去一年直到三个月前,他将那些可怜的孩子杀害之后,是将尸体暂时储存起来的,而没有进行处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凶手直到三个月前,开始他第一次丢弃尸块的行为。
“这些尸块切口整齐,除了尸体本身的原因之外,我认为这个分尸的凶手,是一个孔武有力,并且从事用刀斧一类工具的职业,比如说屠户、猎人,或者打柴的人等等。”祭煜给出了第二个有效线索。
凶手善于用刀斧一类的工具,“如果凶手本身是屠户的话,那么他时常宰杀牲畜,如果他的住处有什么异动,倒好像能够瞒骗得了居住在他周围的邻居了。”
如此以来就可以推翻,因为邻里邻居相距较近,凶手不可能在住处杀人的行为。如果凶手本身的职业就是和宰杀牲畜有关,那么他即便在自己家里碎尸,也没有邻居会因此怀疑。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的家人呢。”祭煜问,“就算听到动静的邻居会认为,凶手只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工作,宰杀牲畜,而对他发出的声音没有怀疑。但是和凶手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不可能丝毫不怀疑啊,凶手在自己碎尸,那么对于他的家人,也应该有条件限制。”
“的确。”凶手的家人也应考量在下一次判断之中。“那这些孩童的尸体,你能不能判断出,他们生前是否残疾呢?”
祭煜一抖长袖,叹了句,“确实,而且这另外十具骨骸,都与我们先前疑惑的那一具相同,他们所遗失的部分,和他们身体所残疾的部分完全一致,除了,还未找到的头颅。”
“那现在可以认定,凶手将他们杀害之后,以碎尸的方式,将不同的尸块混在一起丢弃,所想要隐瞒的,很可能就是尸体本身残疾的部分。”而这一部分被凶手切下之后,并没有随着这几次弃尸而被一同丢出。“或者说,凶手本身就是想要隐藏,这些遇害孩子残疾的一部分?”
祭煜默认,“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些孩子的死因,基本都可以确定了。”
“是什么?”我急着想要知道真相。
“他们应该都是因为一种毒草而死。”祭煜这话说得,有些迟疑,他好像有什么没有说完一样。
“你,认为他们的死因有其他可能吗?”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孩子们的死因有疑,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既然祭煜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死是因为毒草,那么中毒而死这个概念还能有什么样的疑惑呢。
祭煜绕过那尸体残骸,“有其他可能的不是凶手或者遇害的孩子,而是......这个毒草。”
“毒草有问题?”经他的暗示,我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朝月的死?”祭煜却忽然提醒。
朝月?就是那个死在郑国大夫府邸上的丫头?
我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朝月因为被伯姜所爱,在与伯姜的接触中,得知了伯姜的秘密,后来遭到青竹毒手。朝月的死因,证实是误食了大量毒草,我们推断,凶手是用毒草当做野菜让朝月吃下。
“有许多毒草,长得和一些野菜很像,所以有很多的百姓,因为没有东西吃就去挖野菜果腹,他们难以辨别不清野外生长的毒草和野菜之间细微区别,所以会不注意误食。只不过大多数和野菜形状相似的毒草,毒性没有那么强罢了,即使误食,也顶多是造成腹泻,呕吐,四肢无力,晕眩等反应,不至于要命。久而久之,人们因为饥饿,也顾不上那些被当做野菜的毒草所造成的后果,便会大量采摘服用,以求一时果腹。”祭煜介绍说,“只不过有少许的毒草,毒性极强,在被服食之后,很短暂的时间内便会出现四肢麻木,神经错乱,口吐白沫,五脏剧痛等严重后果。”
因为穷才会去吃野菜为生,但明明知道有些东西吃了会造成一定不舒服的后果,可是饿极了没办法,还是得去吃。当真可悲,生活在底层的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你是说,这些孩子也有可能是误食了毒草?”对于这样的猜测我不敢苟同,我更无法相信,祭煜会这样认为。
“不。”和我猜测中的一样,他断然否定了。“这里有十一个孩子的骨骸,但是其中一个孩子因为死亡时间较早,更何况是因为饿死的,所以暂且将他不计入其中,那就是十个孩子。这十个孩子,是近一年来直到一个月前遇害的,凶手不可能在接连有孩子死亡的前提下,还不知道让孩子们所食下的野菜有毒。可是这持续将近一年,死亡十个孩子,只能是有计划的谋杀。”
“毒草,谋杀,一年,残疾,工具......”这些线索好像串联得起来,但,似乎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