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被他的手指强迫抬起望着他,目光里满是恨意和厌恶。
“看吧,从前我就是怕极了你会这样看我,我怕你恨我,怕你厌恶我。”荣笙眼底的戾气像是被一阵风吹了个干干净净,声音里满是温柔,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缱绻,“可是我现在想通了,与其让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倒不如让你恨我,只要你心里还有我。”
“疯了!你就是个疯子!”她气得直哆嗦,浑身颤抖个不停,就连手中的缰绳都被她带动的直颤抖,身下的马儿隐隐有些躁动。
他看向她的眸光愈发的温柔,明明是笑着的样子,却莫名让人心生寒意,“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疯了麽?”
“我不想再看见你!”她强忍着心底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微微阖上双眸,沉沉吐出一口气。
荣笙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你注定是要跟了我的。”
“滚!”她暴喝一声,声音几乎穿破林荫直冲云霄,树上栖息的鸟儿被她的声音惊得扑棱着翅膀慌张的飞走了。
荣笙的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他似笑非笑的丢下一句,“奉劝你一句,若是不想给那个病秧子的弟弟招惹麻烦,就尽快摘了腕上的镯子,只要你喜欢,不管什么样的镯子,我都能送给你,唯独这个不行。”说完,他也不管苏代究竟听进去了他的话没有,微微一夹马肚子便离去了。
也不知荣笙已经走了多久了,苏代整个人的心绪像是被人重重一击,顿时魂飞太虚了。
她坐在马背上良久,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狠狠地撕扯开来,渐渐地,极端压抑的绝望笼罩着她。
她想流泪,可是却没有泪,双眸干涸,被风吹得发涩。
那样一个如玉般的少年,怎么就没了呢?
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不然荣笙就不会对他出手了,是她害了他,她才是罪魁祸首。
苏代回去的途中正巧碰见了荣秉烨,他双眸含笑望着她,“灼灼到现在可猎得多少了?”
苏代淡淡一笑,“运气不好,恐怕要输给你了。”
荣秉烨朗声大笑:“那输了可不能反悔。”
苏代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他顽笑,只是点了点头道:“好,愿赌服输。”
荣秉烨见她兴致不是很高,便以为她是因为快要输给了自己而情绪低落,不由轻咳了一声道:“还有半个时辰,灼灼要不要再去转转有什么猎物?”
“不必了,我也有些乏了。”
荣秉烨无法,只好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歇着吧。”
荣秉烨走后不久,耳边忽然传来胥珩的声音,“代姐姐?”
苏代猛然一惊,很快理了理自己的心绪,强扯了个微笑回眸望向他:“怎么了?”
“没,只是兜兜转转,竟然又遇见了代姐姐,觉得高兴而已,不过代姐姐怎么了?”
苏代压下心底的无措,骑着马跑到胥珩的身旁:“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胥珩笑了笑,也没有开口问她太子找她是为何时,二人就这样沉默的骑着马往前走。
被荣笙告知这样的一件事,苏代整个心里都像是一团乱麻,再也没有狩猎的心情了。
“珩儿……”过了许久,她才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惊惧开口。
胥珩笑着望向她,轻声道:“代姐姐怎么了?”
“你……近来可有你哥哥的消息?”
提及胥玙,胥珩的唇角微微扬起孩童般天真的笑意:“一个月前接到哥哥遣人送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出了大楚,入了南华的境内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了吧。”
听了他的话,苏代久久也没有开口,眸光只是无神的望着前方。
胥珩察觉出了不对劲,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怎么了?”
苏代唇角扯了个牵强的微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含糊道:“没,只是肚子突然有些痛。”
胥珩一听,有些紧张的望着她:“若不然我先送你回去歇着吧。”
“不了,我自己回去。你再好好转转吧。”说完,她便正欲骑马离开,就在此时,前头的草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胥珩顿时心生警觉,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白羽箭穿破前头的空气,飞一般的朝苏代射了过来。
胥珩惊呼一声:“代姐姐小心!”说完,他眼疾手快的猛地抽了苏代的马一鞭子,马儿吃痛,顿时长长嘶鸣一声,如箭一般窜了出去。
而胥珩身下的马匹受了惊吓,顿时慌乱起来,白羽箭直直的射入了胥珩的小腹。
苏代好容易才安抚好身下的马儿,回眸却瞧见胥珩跌下了马,倒在了血泊之中,猩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苏代顿时慌了手脚,她慌慌张张的骑着马跑了回去。
匆匆从马上下来,便朝胥珩跑去,脚下满是飘落的枝叶,深浅不一的掩盖在草丛里,她一个没注意便一脚踏空,左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深一浅的跌跌撞撞朝胥珩走去。
离他越近,她越是不敢去看他,双唇颤抖着低喃道:“珩儿?珩儿你怎么样了?”
胥珩已经昏了过去,她吓得六神无主,跪在他身旁,眼睁睁的看着他中箭的腹部汩汩的冒着鲜血,她颤抖着手想将那流血的伤口捂住,可鲜血还是顺着她的指缝渗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