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听过这典故,老时候的书生,很信这一套,甚至把砚台塞被窝里,整天抱着石头疙瘩睡觉。张小花觉得这可太酸腐了,所谓的人气应该是熟悉,一支笔你熟悉了,就代表写了不少字,练不好才怪呢,偏偏书生说得玄乎,说啥沾人气。
“里正叔,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呢。”
里正把张小花领进屋,张小花开门见山地说道:“里正叔,我琢磨着,让屯里的娃子们开始认字,当然,想学字的大人也可以,你瞅,这些都是我买的书,应该够用,两人共一本书也成。”
“学字好啊!有学问是好,不过小花,咱们岛上的娃子,就是有一肚子学问,官府也不让参加科举……”里正郁郁地说道。
“不让就不参加呗!咱们只要学该学的,别的不强求,屯里的娃子大字不识一个可不行。”张小花把她的那套说法解释给里正听,里正直点头称是。
“不过,咱们到哪里请个教书先生?”
“还找干嘛?您不就是现成的嘛,咱们屯里,就数您学问最多,长青他们也跟着您学过字。我琢磨您干脆办个私塾算了。”
“私塾?!”
里正这可从来没想过,虽然他教过后辈认字,但不是啥正规先生。
“我成吗?”里正有点儿不敢置信,又有些激动。
“您不成谁能成?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咱们得有个地儿,把学堂弄哪儿呢?”最后一个难题就是学堂,屯里挺简陋,找间屋子都成,就看谁家有闲置的屋子了。
“我院子就有一间空屋子,我带你瞅瞅。”
里正精神抖擞的,跟年轻了十几岁似的,走路都带着风。
里正把张小花领到西厢房,这里挺宽敞,里头空无一物,而且采光好。
“你瞅,我就一个儿子,这屋就一直空着,二三十个娃子坐没啥问题。”里正打开窗子,阳光照进来更加敞亮了。
“挺不错,那就……成了?”
“成!”
就这样,野猪岛第一个简陋的私塾开始张罗了,叫大嘴嫂通知了屯里的所有人,有小娃子的人家都争相要把娃子送到里正的私塾上学。
小娃子们都热情洋溢,总算有书念了,连那些原本已经开始学干活的十五六岁的姑娘小伙,都想要念念书,认认字,几天下来,在里正那里登记了名字就有三十好几个。
几天之后,野猪岛出现了从来没有的景象,一大清早,娃子们起**本该开始瞎跑折腾的,都老老实实背着一条小板凳,按部就班地到里正家,屯里头一次有了上学堂这个固定的活动。
张小花就忙着完善一下野猪岛的私塾设施,起码要有几张课桌,最好是有个黑板,能让里正写写画画,教起来就方便得多,这些都得去拜托老孟。
第一天上学的日子,张小花也去瞅了瞅,小娃子们因为没课桌,就垫了块木板在屁股下,在小板凳上写字念书,因为书本少了,两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认认真真的。
前面的里正老先生也有板有眼教着《三字经》,为了今天这日子,里正穿上了他搁置了多年的褂衫,戴了顶帽子,看起来和外头的不差分毫。
对刚开始认字的小娃子来说,《三字经》就够他们学一年半年的了。
回自个儿屋的时候,张小花还受小娃子的朗朗书声影响,念叨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篱笆外锁子雷厉风行地遛过来,嚷嚷道:“小花姐,啥狗不叫猫不跳的,我拜托你的事有着落了没?啥时候去老孟家说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