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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错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乔明萱抿了抿唇,低声道:“文安县主之所以敢帮助我做那些能掉脑袋的事情,是因为背后有楚王给她撑腰。听文安县主那丫鬟说,县主若是不能如愿以偿进到萧府,还有楚王侧妃这条退路。
“不然的话,她不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开罪萧府。正是因为晓得这件事,虽然一直半信半疑,我还是听凭文安县主摆布……
“我不过是平头百姓,畏惧萧府的权势,更畏惧身在皇室的楚王,若非如此,大可以将诉状设法送进萧府,而不需惊吓萧二夫人。”
萧锐满脸震惊,过了些时候才想通了。
萧错微微一笑,看向萧锐,“让二弟妹见见她。”
“好!”萧锐欣然应声,唤来长福,带着乔明萱回了听风阁。让妻子亲眼见见这个罪魁祸首,她才能真正对受过的惊吓释怀。
萧错身形向后,意态闲散地倚着太师椅靠背。
与楚王暧昧不清?文安县主真是自寻死路。她的父亲张放就绝对容不得这种事。
楚王的居心,不外乎是通过文安县主的手,恶心他和张放。
楚王其人好色、贪财,从来不是个老实的,在一定的范围内,对权势有野心,近年来一直协理工部事宜。皇帝登基之前,在先帝默许之下,朝堂历经一番大张旗鼓的洗牌,楚王着实老实了一阵子,生怕父子两个把他撵出朝堂,赏个贫瘠的封地了事。
皇帝登基之后,楚王像模像样地办过几件差事,得了几次赏赐,便引得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员极力攀附,又有了自己在朝堂的势力。于是,楚王得意洋洋起来,开始打压曾经开罪过楚王府的朝臣。
这回事上,他萧错与张放首当其冲。
他曾奉命到南疆铲除寻衅滋事的武将、贪赃枉法的文官,有几个地方官正是楚王的爪牙,手里握着楚王的财路reads;。不过,彼时正是朝堂洗牌之前,楚王不敢计较。
在张放眼里,楚王就是一棵墙头草,极为不屑。官升至五军大都督之后,毫不手软地清查曾经或正在依附楚王的属下的过错。
有着这些前因,楚王心里能好受、能不记恨他们?
他与张放一度被言官御史没完没了的弹劾,便有楚王一份功劳。
朝堂之上,楚王占不到便宜,甚至是无计可施,暗地里做文章,也算是情理之中。
文安县主这件事,要是成了,那可真能恶心他和张放一辈子。
至于文安县主与晋王如何结缘,萧错并不关情,更不好奇。
一个小人,一个疯子,凑到一起很正常。
萧错关心的只有张放。
那是曾与他并肩驰骋沙场、为国杀敌的热血男子。
那样一个磊落豪放的人,却是家门不幸,出了那么个混账女儿。
这便是有所得有所失。
张放多年间征战沙场、投身军务时居多,不需想也知道,疏于教导子女是必然。
名将的子女,有些是玲珑心肝,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光阴,悉心领会父亲每一句的教导,例如作为绝世名将子女的皇后与国舅江予莫;有些则是糊涂愚蠢,一面享受着因为父亲战功带来的名利,一面骄纵跋扈行事挥霍着父亲的心血与名誉,例如文安县主。
比起张放,他算是很幸运了。虽然两个弟弟与他相处时始终无默契、有距离,但为人处世一直为他着想,从未行差踏错。而这一点,正是裴家长辈对他最大的一份恩情。没有裴家对他手足的悉心教导,今日后院起火的可能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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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阁。
乔明萱站在海棠花树下。
二夫人走出厅堂,站在廊间,凝眸望去。
此时的乔明萱,面容苍白,穿着浅蓝色衫裙。
“抬起头来。”绿梅扬声吩咐乔明萱。
乔明萱缓缓地抬起头来,循声望过来。
这女子与闵采薇是孪生姐妹,除去唇角上方少了一颗小红痣,五官当真是一模一样。姐妹两个不同的是气质,闵采薇是那种看起来清高孤傲的大小姐,乔明萱则是那种娴静温柔的女子,只是视线与二夫人相撞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痛苦、恨意。
那次噩梦一般的经历,因着亲眼得见乔明萱,让二夫人完全释怀。
她长长地透了口气,吩咐长福:“把人送回前院,请侯爷费心安排吧。”
长福称是。
绿梅随着二夫人转身回往室内,不甘地嘀咕:“您真的不教训她一番么?您和白梅被那样折腾,都是因她而起。等会儿您可得跟跟二爷好好儿说说,让他过两日把人要到手里,交给您发落。”
“她夫君的死,看来真与成国公府有关。”二夫人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绿梅,“她恨归恨,到底是没泯灭人性,不然的话,我这会儿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那一晚,她吓得无法出声,昏厥在地——乔明萱不是没机会杀了她的,但她还活着reads;。
或许,憎恨会让人疯狂,可真有机会报复的时候,人会清醒过来,会因为要不要牵连无辜而挣扎,痛苦更浓。
都是女子,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乔明萱的经历,虽然不会真的原谅,但也做不到以牙还牙。
绿梅见二夫人面色不善,连忙行礼认错。
“这种挑拨着我给二爷找事做的话,不准再说。”二夫人低声训斥绿梅,“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你们几个大丫鬟不成器,别院何至于出那么多事?没发落你们,不代表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