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被陆明修一下子给打散了,安然又怂了。
她还没有准备好,可这样的事,她怎么开口才合适呢?毕竟这样的事陆侯爷不提,她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安然没忍住,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陆侯爷,睁大了眼睛看着帐子发呆。
要不……安然前思后想,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等到下次陆侯爷再去洗冷水澡时,她就、就把人给拉住,问上一声?这样总算是称得上顺其自然罢?
安然忍不住想伸手捂脸。
白日里看得那些画册,上头的一幅幅画面,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端得是让人面红耳赤、脸热心跳。
“不许折腾了,过来乖乖睡觉。”陆侯爷实在是对安然滚来滚去的举动忍无可忍,干脆把她连着被子团好,抱到了自己怀中,知道安然闭上了眼,他才作罢。
如果……自己能快点到十五岁就好了!
安然朦朦胧胧的想着,那便不用再纠结这么多。一切都能顺其自然。
许蕙频繁出门已经引起母亲梁氏的注意。
当又一次许蕙傍晚才回来时,梁氏已经站在大门前等着她许久了。
许蕙从胡同口转过弯,正要走到自家门前时,冷不防看到母亲正一脸郁色的远远望着她。
“娘,您怎么在这儿站着?”许蕙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让陈谦送到门口这条胡同,否则刚好让母亲撞个正着。她忙快步迎了上去,道:“这会儿风正大,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梁氏看着她,目光沉沉的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女儿是她生她养大的,如今瞧着却有些陌生了。
许蕙被她盯得有些害怕,心底直突突。她忙上前一步,扶着梁氏的胳膊撒娇道:“娘,咱们快进去,这儿太冷了。”
梁氏沉默了片刻,没有拗过许蕙的搀扶,母女两个走进了大门。
绕过了影壁,母女两个进了堂屋,许蕙先是扶着梁氏坐下,才自己坐到了下首。
“怎么又这么迟才回来?”梁氏神色淡淡的问到。
许蕙放下了手中的竹篮,才想说她去做饭,却被梁氏的话给拦下了。许蕙的理由早就想好了,此时便不假思索的道:“我接了个活儿,是在裙裾上绣花、缝上宝石。那宝石不让我们带出来,只好在绸缎庄现做。”
梁氏还是持怀疑的态度,她看着许蕙的篮子道:“你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许蕙忙把篮子放到梁氏跟前,大大方方的打开,让梁氏看。只见里头放着写上好的绸缎边角、还有几股丝线在。许蕙笑道:“是带我们的张大娘送我们的。我想着给郑大哥做个荷包,这些料子比我自己买的强。”
一般富贵人家送来料子做衣裳,总会剩下一些边角料,主家并不再要回去。
看到了这些东西,梁氏的脸色稍霁。
此时她们条件有限,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而许蕙的行为,到底是个心意。说明她心中还是在乎郑兴的,或许两个孩子,还会有希望?
梁氏知道自己女儿自恃有几分才学姿色,便不甘心嫁给郑兴,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这些日子许蕙频繁的出去,梁氏心里焦急,生怕她心高气傲的另攀高枝,同别人有染。
“蕙娘,你没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罢?”梁氏犹豫了片刻,还是满目担忧的问了出来。
许蕙神色微僵,眼底隐约透出一抹不耐来。她清了清嗓子,道:“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早出晚归还不是为了家里能好过些!为了让我爹能早日回来,您为什么总是挑剔我?”
“蕙娘,娘不是这个意思!”梁氏见女儿不高兴了,心中一软,忙道:“娘没有挑剔你。娘只是心疼你罢了,若你的亲事早些跟大郎定下来,娘就放心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许蕙忍了忍,又不能发作,怕被她娘瞧出端倪来。故此她拿起了八仙桌的篮子,撩起帘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见梁氏没有跟过来,许蕙飞快的从那堆布料中把藏在里头的几件首饰拿了出来,又把贴身放着的银票一并拿出来。最后从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黄杨木匣子,上头还有一把黄铜锁。
许蕙取出贴身带着的钥匙,打开了锁。
只见里头摆放着不少贵重的珍珠宝石等物,还整整齐齐的摆着四小捆银票。这些都是跟陈谦认识后,陈谦陆续送给她的。这些不起眼的小件,她都悄悄运回了家中,而布匹、古玩等打眼的器物,她怕梁氏看到,并不敢往家里带。
陈谦府上已经给她指了屋子,还给她拨了两个小丫鬟服侍。
许蕙很有信心,此时陈谦一定倾心于自己,正如上一世一样。只要她愿意,一定能让陈谦把自己娶了。
看着满匣子的珠宝,她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正在许蕙用痴迷的目光看着这些首饰宝石之时,突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似乎还夹杂着郑兴的声音远远传来。
许蕙慌忙把首饰匆匆塞到匣子里,还没忘了把匣子上锁后,重新塞进了柜子里。把钥匙贴身带在了脖子上,她才整理好衣裳,准备迎出去。
她才要撩了帘子出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她的针线筐中拿出了一个靛蓝色的荷包,料子只能算是一般,可是绣得纹样却是十分精致,古朴大方,适合男子用。
把荷包拿好,许蕙这才去了堂屋。
梁氏已经把郑兴给迎了进来,只见郑兴手中提着半袋子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