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姐姐徐爱果把打飞的眼镜捡来,看看断了的镜腿急忙用胶布缠了递给徐志,徐志只瞄了一眼,看到左边镜片上的一个缺口,漠然的戴上!
常言说的好,父亲是天,母亲是地,在这天地间,孩子就是那个幼苗,面对天地的谴责,作为幼苗的徐志实在是无力对抗养育自己的爹娘!他几番想张口,可那里容得他出言?一句句的恶语比刮骨的利刃都要锋利,把徐志的心捅得千疮百孔。可惜徐国宏和荃玲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地位和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们的眼界,言语痛苦发泄的同时,忘记了自己儿子的感受,更忘记了儿子的潜力。
“爹,娘……”到了最后,徐志再也忍耐不住,大叫道,“今年就算是考不上,我不还能明年考吗?我就不信我考不上燕京大学!”
“你这个窝囊废!你这个书呆子!!原来你根本就没打算考什么科技大学啊!”荃玲好似明白过来了,叫道,“你根本就没想着今年去燕京上大学!老娘跟你说吧,这次你考不上大学,就给老娘在家种地吧!招弟以前都考上了中专,就为了给你凑学费,她才没去上!结果你还不如招弟,连个通知书都给老娘拿不回来,家里现在也没给你复读的钱了,你还是干活养活家,给二娃和宝娃挣学费……”
“呼……”一听母亲骂自己窝囊废,不让自己再读书,徐志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叫道,“娘,你不让我读书,跟逼我死有什么区别?”
“哟,哟……”荃玲的话早就等在那里,讥笑道,“现在知道了?你早干嘛去了?”
“死就死吧,就当老子没你这个丢人的儿子!”徐国宏也是发急,大叫着又要抬手打徐志,招弟自然是徐爱果的小名,她急忙一推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躲闪的徐志,说道,“爹娘,你们别逼志……”
“哼,还没说你呢!”荃玲似乎骂徐志累了,转头又骂徐爱果道,“人家陈墨多好的孩子,彩礼都准备好了,你怎么就死活不答应?整个蓝垒村儿哪个女娃不比你好?人家看中你了,那是你的福分……”
“娘……”徐志一听提到陈墨,立刻也顾不得别的,叫道,“你怎么眼里只有钱?那陈墨家是有钱,可他因为做坏事儿,腿被人打瘸了,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姐?”
“哟哟……”荃玲冷笑道,“我的燕京大学的大学生,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跟老娘说这个不迟!没钱咱家怎么过日子?没钱你怎么上学?没钱你去喝西北风啊?滚!赶紧滚屋里去,老娘看着你这个窝囊废就心烦!”
说着荃玲又开始数落徐爱果。
徐志听得脸涨红,他一咬牙,“蹬蹬蹬……”抬步冲往院外!
“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荃玲怒火中烧,颇是恶狠狠的骂着,抬手伸出右手食指点向徐爱果的额头……
徐志冲出院子,徐家的四周,早就有看热闹的村邻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徐志茫然看看,好似那每个指头都点向自己,天地间都没有了自己的出路!此时,夕阳的余晖掠过略岭村,徐志的目光落到了金宝岭的山峰上,他一咬牙,冲出了村子奔向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