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猫在角落里呈防御姿势的男子在猛然听到覆面女子说出“来楼”这个词的时候,顿时俩眼一瞪,缓缓站起身来。
来人说得没错,自己正是天字天机易手将的现世传人、神器“来楼”的现役使用者——韩延冲。
“既然阁下知道鄙人的手段,那想必阁下的身份也不一般,不过阁下是谁,鄙人没有兴趣,你们出现在这里,又打断鄙人行事,难不成……”
韩延冲扭头又瞅了眼那副静静立着的青铜朱漆棺椁,没把话说完。
覆面女子咯咯一笑,银色面具下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有如晚风摇银铃般的美妙声线缓缓传来。
“没错,我是来告诫你,这副青铜绝命玲珑棺……开不得噢。”
来人正是狐面鬼女,她一如既往地的开门见山,语气轻快活泼,说这话儿的时候已是完全走出了阴影,全然暴露在韩延冲的视野之中。
“何为故?”
韩延冲自己也从角落里踱了出来,江湖人行江湖事,自然有江湖那一套规矩,别人都落落大方的现身了,自己再藏着掖着难免有些小家子气。在听到狐面鬼女直言说不可开棺之后,他也就是顺水推舟的问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韩延冲心里也亮堂,耳室中央这副青铜棺椁他之前观察过好一阵,虽说材质造型是不出彩,但是在棺椁正面的天地板上,韩延冲还是看到了些让他颇为在意的细节——圈内传闻,棺椁天字盖正面若是凿有按北斗七星排列着的七个小孔的话,那么只有俩种可能:要么棺椁内封殓着一些邪魔妖物,要么,就是传说中的狂尸。七星小孔则被称为“神佛七步劝”,算是种警告。
说话间,他也看清了来人——但见她身着棕色长布袍子,腰上系一条饕餮纹玉裹带,脚踏一双血红朱纹棉鞋,扎着高髻,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真容貌,但从面前这姑娘娇小的身材及声音来判断,应该也同自己无二,当正值豆蔻年华。除此之外,韩延冲还留意到,这覆面女子的背上背着把很长的物识,几乎快和她身高差不离了,想必应该同自己的“陨铁浮鲲钩——来楼”差不多,也是件神兵利器,只不过自己的被识破,对方的,却还裹在粗布锦里暗藏玄机。
狐面鬼女笑意盎然,柔声轻劝道:“这双生镜像冢里虚棺鬼棺甚至妖棺……都多不胜数,你师傅长平居士难道没有告诉你,开错一个,就会引来塌天的祸事吗?”
韩延冲心中一凛,这明明是严厉的质问之言,面前的神秘女子却说得很是轻松,不仅如此,她连自己师傅的名号都知道,看来对方对自己的底细已是到了了如指掌的境地。
她莫非是……
见手握双钩的男子沉默不语,狐面鬼女轻笑一声,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且不说这玲珑棺椁里的东西你对付不了……而且……凡穿毁坟陇、开棺辱尸者……都得死呢。”
话音方落,女子背后“呼!”就蹿出个身影来,速度极快,直朝着青铜棺椁旁的韩延冲面门袭来。
韩延冲虽是在听到覆面女子这句话后大吃一惊,但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虽说自己同那女子都走出了阴影,但他知道,笼罩在她周身的黑暗中,还有一个始终未曾谋面的存在,也基于此,他手上的陨铁浮鲲钩一直没有放松。
这陨铁浮鲲钩啊,除了质地和造型比较奇特之外,来历也非同一般,如狐面鬼女所言,此物确实是由大唐年间最为顶级的百炼钢工艺反复锻打千百次锻造而成,但在材质的选择上却更胜一筹,相传此物的锻材乃是来自喜马拉雅山山脉之中的天然陨石所铸,陨石又称天铁,是种极为特殊的金属,又历经海拔几千米的极寒冰雪覆盖,可以算得上是集天地灵韵为一体的圣物,不过说是这么说,韩延冲听师傅长平居士说起过,这钩子的陨铁取的地方若只是喜马拉雅山脉里平常的冰封之地那还好,只可惜,它来自番夕鬼母宫殿旁的噬灵池底。如此一来,钩子上就附着了难以化解的怨毒气息,不过也正是这样歪打正着,反而使得这武器更适合为易手将门所用。
毕竟,易手一将唯的一职责,便是毁棺破椁,灭僵除妖。
这陨铁浮鲲钩的江湖名号唤做“来楼”,造型看起来和今天我们所用的三刃飞虎爪颇为接近,唯一不同的,这钩爪在体型上比飞虎爪略小几号,而且钩子尖头内外都带利刃,这也是为了方便捆制古僵妖邪,另外,钩子连着的链条也细若指肚,如蛛网一般,带着冲天的怨毒气息,千回百转全绕在使钩人的肌肤之上,和使钩人融为一体,这样一来,使钩人可以随心而动,收放自如,双面三刃的钩头又有一十八个之多,可攻可守可布套,端得是精妙绝伦,百步之内不怵来者。
韩延冲对自己的技艺极为自信,见覆面女子吐露出杀意,背后又有人应声杀出,冲自己急速而来也不慌乱,他将藏在背后的双手小指一勾一弹,俩支钩子如劲风一般也朝杀将而至的黑影正面射出,与此同时,中指、食指反向一勒,四支钩子复从隐匿中呼啸紧随,对目标形成包围之势,这是最基础的二重杀招,当然,他此番动作并非取敌性命之用,高手过招,顶多也就算是用来试探试探对的方实力而已。
果然,鲁莽冲撞过来的黑影见几枚寒光闪来,脚下一定稳住了身形,此时见六支带着寒气的钩子几乎全数****到了自己面前,形成扇形绝户狙击圈,他同样也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