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音心中惊魂不定,罗汉绳居然顷刻间被焚出了原形,对方体内的至阳元气有如此神威?
罗汉绳已是一条火龙,首尾两端皆是大火滔滔,两人的手臂化作了火棍儿。
张正则将九阳真气遍覆全身,那腾腾青焰便脱了根,再也灼烧不到半寸ròu_tǐ。
觉音却是苦不堪言,他有心用元气抵御火焰,但是罗汉绳已深深勒入血肉,那焰苗儿就似是扎根在血脉中,只闻得滋滋作响,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
这该不是烤熟了吧!众人如是想着。
觉音面色铁青,二人又分开不得,这端七心玲珑结,那头三缠十八绕,此时此刻,他当真是作茧自缚。
胡阳,吴奎天,崔学明三人对视一眼,双目中皆是泛着喜色,眼下可是上苍垂青,给了这样绝佳的机会。
崔学明道:“先打碎这小子的心脉,他的元气至阳纯刚,倘若叫他脱身了,只怕又是一桩大麻烦。”
胡、吴二人齐齐点头,三人当即欺身而上。
一人排掌,一人凝拳,一人叩指,一瞬间,六只手已然击在张正则心口。
饶是三大超脱境合击,他们依旧是各吐一口鲜血。
张正则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强提一口气,忍着碎心之痛,右臂使了招“风卷云”,硬是将六只手给推在了一块,同时抬起化作“火棍儿”的左臂,只轻轻打了个旋儿,罗汉绳已将六只手绑了个囫囵。
三人登时亡魂皆冒,张正则硬生生受了他们三人毕功一击,却还能在电光火石间将自己三人牢牢制住,当真是妖孽不成?
他们急急挣扎,却发现手臂上的火绳愈加勒紧,手骨都要被勒的寸断,当下心中明了,这是水仙殿绝学,七心玲珑结。
既然挣脱不得,只能全力运转门派心诀,元气外溢,堪堪抵住灼人的焰火。
场面一时寂静,五人只能互相瞪眼,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江湖群雄面面相觑,当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终是有人大呼一声,“三位前辈已给我们摆平了道路,现在看我们的了!”
众人左右环顾,皆是等待旁人带头过去。
“怕他作甚?张正则现在被缚在那儿走脱不得,我等直接把林家众人拿下再说!”那人又高喊一声,紧接着一阵骚动,当头几人竟然被挤过了深渠。
既然有人作了出头鸟,顿时人头攒动,纷纷捋袖揎拳,大有虎荡羊群之势。
“寻死!”张正则大喝一声,当下纵身而起,左臂甩起罗汉绳,连着崔、吴、胡三人一同拉上了半空,而觉音却是将金刚降魔杵坠地一顿,稳稳站在原地。
罗汉绳瞬间绷紧,张正则冷哼一声,双臂凝蓄真气,再次抓着罗汉绳狠力拔拽,只听得一声脆响,觉音的手腕竟然被七心玲珑结齐齐勒断,如枯木的手掌坠落在地上。
张正则凌空五丈高,以三人肉躯作兵刃,手中真气激荡,横刀一挥,一道硕大的刀气横扫前方百丈之地。
数百人顿时惨叫无数,跌飞仰倒,姿态万千。
刀气掠过前方数十人上,首当其冲的至阳真气入打入肺腑,他们当即便如五内俱焚,浑身上下哪儿还有一处利落的地方。
他们跌在地上“谔谔”呻吟着,深渠内的地下水流已汩汩漫了数丈深,有人受不住体内流窜的至阳气息,索性跳了进去,旁人瞧见,亦是纷纷效法。
而其后数百人被灼热的气息倒卷而退,登时毛骨悚然,再也不敢寸进一步。
太过可怕!好在没有冲最前面,他们咽着唾沫,面有戚戚然。
崔学明身在半空,忍不住大喝一声:“张正则,你……你太过份了!”
他们三人皆是倒悬在罗汉绳上动弹不得,一代超脱境高手被他人当作刀使,何其羞辱。
张正则稳稳落地,三人摔了个七荤八素。方才纯厚的至阳气息在他们体内走了一趟,四肢百骸里已是火烧火燎,此时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唯有原地盘坐,极力运功力保五脏六腑不被灼坏。
觉音左手轻拧,金刚降魔杵入地三分,稳稳伫立在那儿,他躬身捡起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掌,而后又放回断臂处,彷如移花接木,居然片刻间就已断骨重续。
与此同时,张正则已解开身上的罗汉绳,撤了九阳真气后,绳上青腾腾的焰火也随之灭了,他将罗汉绳随手丢在一旁,冷声道:“敢问大师可是活人?你既无心脉,断肢重续也不过是两相残肢拼合在一块,你这身体与骷髅何异?无非是披了一层无用的皮囊而已。”
“施主愚昧!”觉音双手合十,宣一声法号,“需知,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世人生来皆是累累白骨,施主若是除下目中魔障,再观身四面,周匝四方,皆是骨人。”
张正则冷笑道:“果然是个念歪经的老和尚,妖言惑众!”
“施主执念太深,老衲今日说不得要度化于你。”
觉音从怀中取出三寸短棰与经刻木鱼,而后盘膝而坐,随着铛铛的的木鱼敲击声,他诵着无上其深妙密法。
众人不知僧侣何意,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念起了经,难道这样就想感化别人不成?这老和尚可真是异想天开。
然而张正则此时已觉得不对劲,嗡嗡的诵经声初始如金石丝竹,靡靡之音。
而不过片刻间,经声愈加震耳,眼见僧侣口唇一张一翕,变幻万端,其音便如石破天惊,响彻云霄。
张正则大惊,他眼见旁人均无异常,唯有满面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