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它们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可怖的事情。它们第一次意识到有一位鲤鱼“科学家”从它们的宇宙中消失了。就那么简简单单,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不管在它们的宇宙中怎么寻找,就是没有这条丢失的鲤鱼的踪影。然而,就那么几秒钟,当我把它放回池水之后,这位鲤鱼“科学家”便突然冒了出来。对于别的鲤鱼而言,这真是一个奇迹。
待神智镇定之后,这位鲤鱼“科学家”就会讲述一个真正令它们惊诧不已的传奇故事。它说:“突然之间,不知怎的我就被拉出了咱们的宇宙(池水),投进了一个冥冥世界,那里有令人目眩的强光和我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物体。最奇怪的是那个抓住我的生物竟然一点也不像鱼。更使我震惊的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它的鳍,但是没有鳍它还是能够运动。我感觉到熟习的自然规律不再适合于这个冥冥世界。随后,我发现自己突然又被扔回了咱们的世界。”
当然,这个到宇宙之外一游的故事对于鲤鱼是怪诞的,大多数鱼都认为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我常想,我们就像自鸣得意地在池中游动的鲤鱼。我们的一生就在我们自己的“池子”里度过,以为我们的宇宙只包含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就像鲤鱼一样,我们认为宇宙之中只包含有熟习可见的东西。我们自以为是地拒绝承认就在我们的宇宙跟前存在有别的平行宇宙或多维空间,而这些都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力。如果我们的科学家发明像力这样一些概念,那仅仅是因为他们不能用眼见演出充满于我们周围空间的不可看见的各种振动。一些科学家鄙视更高维数世界的说法,是因为他们不能在实验室里便利地验证它。
我们宇宙或许是无数个平行宇宙中的一个。每一个宇宙通过无穷多的蛀洞——连通两个是空域的隧道——跟其他宇宙相连。在这些蛀洞之间旅行是可能的,但可能性又微乎其微。
当然,这么学术的论调一看就知道并非出自于我的笔下,这是世界著名物理学家加来道雄的文章《一个物理学家的教育历程》。当时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相信或者不相信,而是有些感慨:中国的孩子太缺少想象力了,没有人家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路线,这就是填鸭式教育最大的弊端。
现在我相信了,加来道雄的推测是正确的,我的确出现在了平行宇宙当中,虽然我并不理解这种情况,也许加来道雄亲自体验一下的话会更好,但好在我也不用写一篇论文交上去,即使不理解也无伤大雅,就这么记录下来让后来人理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说到论文,估计我这辈子都没有回去交毕业论文的可能了,自己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一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就像小时候无数次梦到的那样。曾经我以为这一天来到的时候,我变得和周围的人不再一样,应该会有各种的欣喜若狂,甚至去跟别人装个十三。
可是现在我却无心考虑这些事情,反而奔波忙碌,甚至和自己那些年的偶像们站在了对立面,还和自己最喜欢的游戏人物并肩作战……真的让我再去跟同学朋友装十三,我也没有了那份闲心,这真是个奇怪的心理。
当了那么多年的小人物,虽然一直说着“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却渐渐适应了现实。然而这个适应现实的过程,也不过就是一种现实。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小时候整天在想:“我是考清华呢还是考北大呢?”长大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也许再这样下去,我会变得更加现实,连学大冰当个背包客的勇气都没有了,也没有了成为流浪民谣歌手的梦想。
现在我真的在拯救世界了,我完成了梦想,却依旧那么现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适应这种改变,拯救世界也不再是什么光荣和骄傲,反而是当作了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那些普通人对我来说不过只是凡人,是比我低一等的,甚至是可以食用的生物……
他们不再理解我的价值观,我也理解不了他们的追求,因为他们是活在别人画好的圈里面,而我跳出了这个圈。与其说我是英雄,不如说我是个怪物,是个不符合“现实”这个规则的怪物。
我们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就是为了培养普通人的,是为了培养“圈里人”的,而不是怪物。这些人不会去试着看看圈外,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民谣歌手郝云在自己的《活着》里面说:“每天站在高楼上,看着地上的小蚂蚁,他们的头很大,他们的腿很细。他们拿着苹果手机,他们穿着耐克阿迪,上班就要迟到了,他们很着急。”
那就是一群小蚂蚁啊,每天活的慌慌张张匆匆忙忙,活丢了自己。他们就像是池塘里面的鱼,就像是《进击的巨人》里苟活在墙里面的那些家伙,想要去城墙外面看看的人,就会被当成异类,可怜,可笑。
他们还不如活在小说世界里面的那些人,虽然组织是我们的敌人,但组织里的人至少在努力地追求自由,追求不收束缚的生活,可他们呢?从小听爸妈的话,听老师的话,听领导的话,好好学习,长大了找个好工作。然后每天朝九晚五,把一天重复三百六十五次,安稳庸碌地度过他们的一生。
学习是件好事,可是学习不仅仅只为了那一张张证书,不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就够了。那样的一生和被别人安排好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对换一下角色,让他们去小说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