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下的那张脸……正是方程。吴崖饶有兴致的瞧着他的怒颜,道:“天谴?枉你还是魔族中人。居然跟你那只知道谈情说爱的旧主一样,相信什么天谴。”
方程咬牙切齿的道:“这些与你无关,总之、你们休想再让我做任何事。”
“是吗?”吴崖笑了笑,“你以为、把你那白痴妹妹送出国,就安全了吗。”
方程气急,嘴里蹦出一个“你”字,竟只能凶神恶煞的干等着眼,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他妹妹,元神曾受重创,痴傻多年,已是生不如死。却还要被人攥在手里,时时刻刻受到生命威胁。若不是为了救出他妹妹,孔四喜干的那些事,岂能逃过他的天罗地网。
电脑里的监控记录,就是他亲手搞掉的。
吴崖浓眉轻轻一动,不急不予的道:“急什么,我随口说说而已。相信这一次的事,不用你妹妹,你也会很乐意接受。”
方程整张脸气得一抽一抽的斜睨着他问:“什么事?”
吴崖目露一丝狡黠的精光,“你好像、已经有很久没见过白芷兰了吧。”
方程心中大惊,愤然怒道:“你们要我去对付她!想都别想,不可能!”
吴崖斜斜一笑,“话别说的那么早。好歹,她也是我魔族领主,我们又怎么会对付她。君上的意思,只是让你去看望一下,顺便拿点东西而已。”
方程眉心一跳,眯起眼、问道:“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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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一场不知是天灾,还是**的特大惨案,警署办公大厅里,全员彻夜无休,沉寂得只剩下一串串敲击键盘的响动。
陈永华反手叉腰,站在门外的走廊边,斥责道:“胡闹!你才加入警队不到两年,处理的还都是后勤工作,也没正式配枪。我要让你去,出了事怎么办。”
方程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孔四喜又不是什么黑道大鳄,能出什么事啊。陈sir,你就让我去吧。”
陈永华愁眉一锁,“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不是没看到,孔四喜是什么情况。天网监控,明明拍到他是和孔莹莹一起进的市区。结果就他一个人回来,问他什么还都闪烁其词的,他要没问题,我就不信陈。”
——呼……气性还挺大,动不动就要改性换姓。
方程搔了搔头,灿灿道:“所以我才要去套套近乎,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嘛。”
陈永华额头上的皱纹又折深了几分,“要能套得出话,还用我安排人去跟踪吗。那么多刑侦专家,都拿他没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查过了,那天他买的机票是去内地的,不是跑路、还是什么。他就是做贼心虚,怎么可能让你套出话。”
方程继续灿灿的软磨硬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就让我去吧,飞哥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我要不做点事,心里总是不踏实。”
想到林飞,陈永华愁容更甚,忧心忡忡的思量了一番,谆谆提醒道:“随时跟我保持联系,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立刻撤出来。就算要抓人,也不用你去。”
——搞定!
方程乐了,忙不迭的点着头连连称是。而后就兴匆匆的离开了警署。
他虽是半数因为迫于无奈,才接受吴崖的委托,但想到能见到白芷兰,心里还是很高心的。毕竟太久没见了,自打她与孔天厥在一起之后,便常年避世归隐,鲜少露面。
白芷兰是青丘帝姬,狐族的宠儿,待人也十分亲和友善。他与妹妹方妙灵,本是两只野狐狸,也全仰仗她出手相救,才得以存活。还追随了她数十万年,要说没有一丝挂念,那都是假的。
这一次,若不是吴崖,他都还没机会知道她的下落。所以……即便知道他没安好心,他还是应承了下来。
心想,他去,总好过其他人。至少可以偷偷通风报信一番。说不定如此一来,事情还会有一线转机。他就不信了,以孔天厥的能力,加上还有青丘帝姬,对付不了一只龙族余孽。
不过……他倒是乐颠颠的走了。陈永华却还站在原地,忧心无比。
一夜之间死伤无数,波及全城,加上还有一栋凭空消失的大楼,和一大波神智失常的人。就算再怎么不情愿相信鬼神一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及,基本已坐实了是妖物所为。
而孔四喜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有问题。方程此番前去,叫他如何不担心。
可如果方程真能有办法套出话,也不失为一个途径。
想到这些,他不由忧虑起了与林飞失踪的那一大波人,一个个了无音讯,生死未卜。如果真凶是魔鬼,那抓走那些人,是为了什么?
食肉?饮血?不……应该不是,否则哪需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他想不明白,身处于空冥之都的林飞等人,也同样困惑不已。
……
沐月大草原之中,林飞一行人,总算是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休息地点。龙吟九曲的末端,草海之极,祭月湖边。
他们是逆向而行,龙吟九曲的源头,则是万煌岭中的焽雾山。
此处清风徐徐,碧草芬芳。璀璨的星光,嫣红的月,散发着轻柔、迷离的光晕。将四周映衬得格外娴雅宁静。
面对着万顷烟波的湖泊,众人的心中,如同湖面上缭绕的水雾般,茫然而又絮乱。
其中半数以上的人,原本是在酒吧买醉,在赌场挥霍,过着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却在转眼间,陷入了一个地狱般的凶险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