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黄昏,冬日的太阳早早收起了它那淡淡的光,躲进了想棉胎一样厚的云层,阴沉沉的天幕,仿佛正有一场大雪在蕴量。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孔莹莹迎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冻得小脸通红,手脚僵寒,却仍是未能甩掉隐藏在身后的尾巴。
那些人,她知道是谁安排来的,除了顾浩川,不会有第二个人。连日来不仅她被人盯梢,就连带孔四喜和林飞也一样。包括她们所接触过的人,也都无一幸免。警署,报章杂志,新闻追踪等等,各种寻人的途径几乎都用上了,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害得她这几日都不敢主动去伏击魔人……
郁闷之余,她不得不佩服顾浩川手上的人力资源,几乎可以达到吓死人的地步。
就此时而言,在她附近的眼线大概就有十几号人,轮番尾随,而且每一个都看似不简单。虽没有正面交锋,但是以她敏捷的身手,竟然跑了几条街,累得半死都没能摆脱掉那些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些全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
面对顾浩川执着的行径,几人虽然万般纠结,却无法生气。只感觉他对一只妖物如此上心,太过不值,更担心他看清对方真面目后,会遭到有多大的打击。
所以几人只好继续对他隐瞒下去,尽量不让他知道真相。
捏着又在‘叮铃铃’响个不停的手机,孔莹莹眉心打了个很深的结,不用看屏幕也知道是林飞打来的,这已经第n次打来催促了。近两天安全屋关押的魔人,躁动异常明显,似乎是受魔气召唤想要冲出禁锢。若是稍有不慎,被魔人趁机逃出,暂且不谈对外界影响有多大,首先看守的人就会有生命危险。而她之前布下的阵法和符咒,效用逐渐在消退,必须去重新施加法力才行。
此时林飞不停的打电话,想必是出了什么突发情况,才会如此着急。可是以当今的科技,一旦接通,说不定就会被人监听到内容,更有可能捕捉到信号来源查出安全屋所在。
孔莹莹心里发慌,拿着电话有意无意的扫视四周,才七点多天色都已黑尽,万家灯火染出一片繁华迷蒙的色彩。
寒流袭卷的大街上人流量只增不减,来来往往,神色各异,但不难发现其中有不少刻意掩盖锋芒的目光,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孔莹莹拢了拢米白色风衣,出门时不曾料到会强降温,身上穿得单薄,外套里黑色的小背心还是低胸的,配上一条超短裙。
那滋味,可说是大敞着与冷得侧骨的寒风拥抱,透心凉的爽……
冻得她眼冒金星,鼻塞口顿。
孔莹莹关掉手机,呵了一口热气在手心搓啊搓的,佯装不经意间回头,捕捉到混迹在人群中的一个可疑人。便想上前去喝退那人,可他身形一晃,又隐藏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她揉了揉鼻子,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面暖气充盈满室,总好过在外面冻着强。
轻快的钢琴音乐陪衬在淡蓝的灯光下,浪漫而又典雅,周围三三两两的客人不少。孔莹莹找了个角落处落座,而那些窥视的目光,仍然隐在暗处犹如芒刺在背。
咖啡送来后,她斜靠在藤椅上,警惕着周围的情况,故作轻松的摆弄着手机,给林飞发短信。
林飞回复很快,内容基本如她所料,安全屋的囚禁室出了问题。
符咒时效快过的原因,难以镇压一群魔人不定时的发作、撞击,二十多房间的扇铁门,半数以上都有松动迹象,随时有可能会冲出来。
而林飞目前的处境跟她相差无几,也被盯得无法脱身,现在只有桑青、方程、罗思亮、韩旭在安全屋看守,急得几人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孔莹莹喝着咖啡,眯起眼瞥了下身侧的一桌的客人,两个男人正窃窃私语,时不时的便会向她这边投射视线,不用想都知道有问题。
无奈之下,顾不得影响四周安静优雅的环境,她又摸出念铃把玩着摇了摇,若是淳能来,脱身就不是难事,那些人根本无法跟得上淳的速度。
可是这两天不论怎么摇,淳就是不肯出现,不知到是不是上次把他整得厉害,给弄出了心理阴影,不敢应招前来了。
一曲谢幕,弹奏钢琴的女人捻着黑色的晚装起身鞠了一躬,便施施然的折身离开,换上了一位催奏萨克斯风的男士。
却在女人穿上外套,退出咖啡厅时,空气中乍然疯狂涌动起一股强烈的魔气,袭向女人离开的方向。
孔莹莹鼻翼微微翕动,抬眸便看到一个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的男人,跟了出去。她双眸微眯,凝神启用阴阳眼仔细观察,从后方无法辨清年岁,但萦绕在那身体上的黑色阴煞,不难看出那人并非善类。
方才离去的那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被当做了猎物随时会有危险。
孔莹莹眉心一跳,又看了看四周,那些刻意回避、闪躲的目光,显而易见是在注视她的举动。可情况紧迫,若是不出手相救,那个女人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救人要紧,无法考虑太多,孔莹莹掏出几张钱扔到桌子上,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就算不动手,至少有她在附近,那魔人或许会有所顾忌,不敢随意下手。
周围的人并没任何异样,仍旧谈笑风生,只是在服务生端着托盘,整理餐桌的时候,又离去了两桌客人。
服务生骚了搔脑袋,怪异的客人见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