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无星无月,只有盛夏特有的蛙鸣不断reads;。

虽然补胎药已经服用了十天了,但是姜素敏的心中一直不得平静。于是,毫无疑问地,她再次与失眠君阔别重逢了。

整个寝室都陷在一片漆黑当中,姜素敏向右侧卧在床上,高耸的肚子下垫着一个小软垫。她感觉到肚子上一片温热,伸手摸摸,原来是庆和帝的手掌一直贴放在上头。她轻轻地抬高了下颌,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对面男人的轮廓。不曾想,这使得二人更加贴近些。这样面对面的睡姿,她感受到了他有规律的、温热的呼吸。

姜素敏又再一次想起了那天晚上。

晚膳过后,姜素敏急切地对庆和帝说:“陛下,今天太医说,臣妾怀的是双胎,还说一强一弱,很是不好……”她被庆和帝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后面的话。

庆和帝伸手,把她散落腮边的青丝理到耳后。他一脸平静,目光专注地又坚定地看着她,“爱妃,”他的声音里包含着叹息,“朕不同意用药,顺其自然吧。”

姜素敏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从那句短短的话里面,听出了坚决之意。她好像从里面听出了,当初那个目光凌厉的帝王的影子。可是,听天由命……她不甘心啊!

“陛下,”姜素敏双目含泪,凄惶又焦急,“陛下……”

庆和帝握着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爱妃,朕也怜惜那个孩子。可是,朕绝对不和牺牲爱妃和另外一个孩子,去搏这个飘渺的希望。”他的眼睛闪烁,“若果……便是他与朕的亲缘太浅了,爱妃不可自责忧虑太过了。”

他看见太医署的呈递上来的消息后,心里也是有过片刻的挣扎。可是,清楚的头脑使他立刻就衡量清楚了利弊。

顺其自然能在最大程度上降低损失,贤妃和一个孩子得以保全,后宫□□,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贤妃出现了万一,已经重新恢复稳定的后宫,将再次失衡。那就意味着他要除了失去一个孩子以外,还失去了现在这个不错的局面,太过得不偿失了。

所以,就算这个被牺牲掉孩子是他期盼已久的小皇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素敏一听,潸然泪下。她想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可是她又不知道应该骂什么。难道,要骂他理智、冷血吗。但是,冷血不是应该要她把孩子补得壮壮的,直接剖腹取子吗。

姜素敏靠在庆和帝的肩头,眼泪默默地流淌着。

片刻后,她有袖子擦了擦泪水,拉着庆和帝的手,贴放到高高隆起的腹部,“陛下,骨肉亲缘,有的时候是要父母求来的。”

这时,孩子使劲地敲了一下,就在庆和帝手下的位置。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和往常一样和他们的父亲互动。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们的动作愈发地激烈起来。

姜素敏刚刚擦干的眼泪,犹如泉涌。她的眼睛就像被洗涤过的天空,静静地看着庆和帝,声音带着坚毅,“陛下,看,孩子想活着的。他在祈求爹娘呢,陛下……”最后的一句话,带上些许哭腔。

庆和帝有些微愣地看着手掌下的腹部,那个小小包块,是孩子的小手还是小脚。他缓缓抬头,与姜素敏四目相对。那个深邃中带着宁静、坚毅的眼神,与他脑海深处那双眼睛重叠。此时此刻,他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叹息。

“明日宣太医过来,开方子吧。”说完,庆和帝转身看向洪涛,“你去朕的私库一趟,把那根放得最久的老参取过来。”

洪涛一听,有些愣,放得最久的老参?可是,主子不大耐烦的“嗯”声灌入耳中。他躬身领命后,就马上退了出去,去取主子口里的“老参”了。

看见洪涛离开以后,庆和帝挥挥手,示意红绫等人上前侍候姜素敏净面reads;。等待姜素敏整理好仪容后,洪涛也抱着一个玉匣回来了。

“这根老参还不错,是给爱妃生产是傍身的,”庆和帝接过洪涛手里的玉匣,眼睛露出一丝复杂。他轻轻扳动了几下,才打开了这个匣子。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只根须俱全、肥美硕壮的人参。如果说窦氏送给姜素敏的那两支是人形小根须,那么这一支就是人形小萝卜。随着匣子打开,人参特有的药香若隐若现,萦绕在众人的鼻尖。

这样的人参,没有千年,也有八百年了。

不等姜素敏出言推拒,庆和帝就说:“爱妃若是推拒,便是要跟朕生疏了啊。何况,吴氏不是用了爱妃的人参吗,朕这是特意给爱妃补回来。”

令姑姑一看这人参的个头,顿时就觉得自家主子的小命有保障多了。既然皇帝已经发了话,她微微屈膝,就上前接过玉匣子,然后仔细地把它珍藏起来。

姜素敏看着人参,心里有些复杂。人都是怕死的,这样的人参相当于一次生命的机会。思及此,她便真诚地说:“臣妾要谢过陛下。”

庆和帝轻笑,“只要爱妃和孩儿们安好,那就无所谓了。”

可能因为还没有到老弱体虚的时候,他的内心对生死一直都是清醒的。顶尖的药材固然能够治病,但却治不了命。何况跟这品相差不多的人参,他也还有,只是年份稍差一点点罢了。

也可能因为,这个老参是庆和帝从先帝的私库继承来的。他每次看见这根参的时候,心里都有些隔应,又有些幸灾乐祸。

在先帝削番的末期,面对一些顽固分子,他就大挥屠刀。人参,就是先帝从庆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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