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虚,是不是因为她要改变命运,所以这个进宫的差事就落到了姜素敏的头上。
心情激荡之下,她近两个月来才开窍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会不会是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不然皇家怎么两辈子都咬着魏国公府不放呢。毕竟从身份上来讲,姜素敏得封昭仪绝对是大大的恩赐。有句老话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若是对象换成皇帝,就变成了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了。
想明白过来的姜端敏,脚步也换了一个方向,向着正院走去了。她需要找到娘亲来证实她的想法。
正院的下人说窦氏正在老夫人的院子,有要事商量。
姜端敏只好先在房里等着了,端着小碗享用着田嬷嬷端上来的水晶藕粉羹,上面撒了一层酸甜的蜜饯,配着藕粉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
“阿端,怎么过来了?”窦氏回到房中,打算换下朝服,松快松快。就看见自家闺女在桌边吃得津津有味。
“娘亲,我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就过来问问你。”姜端敏想向窦氏撒撒娇,奈何心里存着事,表情就自然带了出来。
窦氏到了内间,平举双手让丫鬟们侍侯着换回常服,“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先说说你的看法,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长进。”
姜端敏跟着窦氏进到内间,斜斜地坐到梳妆椅上,说:“今日的圣旨……”
这几个字一出口,就被窦氏打断了,轻喝:“噤声!”深深地看了姜端敏一眼,挥退在身边侍侯的丫鬟。
窦氏看着姜端敏,心里想,这也是个不省心的。
“无论你想说什么,为娘只能说你错了,错得离谱。有些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还有些话心里明白以后,就要烂在肚子里。你也曾读过书,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这样的道理才是你该明白的。”
走到姜端敏的跟前,“你以后身为一个正二品的命妇,镇西侯府的女主人。更应该慎言慎行,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落到有心人的眼里。”最后的这些话,窦氏就差点指着姜端敏的鼻子骂了。
姜端敏肃立低头,垂首听训。窦氏的话让她的脸色越来越绷紧,最后向窦氏行了大礼,表示她已经听进去了,以后也一定会记在心里。
窦氏脸色缓和,“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姜端敏把路上的猜想都告诉窦氏,还有些担忧地问:“若是皇上有所图,那二妹妹……”
窦氏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居然学会思考了,还可以想到问题的部分要领。这件事的具体不好和她分辨明白,但是道理还是要说清楚的,“阿端,若人分两类,有价值的好还是没有价值的好呢?”
姜端敏皱眉,似乎有些疑惑,“当然是有价值的好啦。”
“有些人的眼中就是这样分类的,可以利用的还有没有利用价值的。没有价值的人自然没有必要存在。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意味着有未来,而有未来的人就有一切可能。这个可能就要看能不能抓住了。”
姜端敏想起她刚刚进宫的日子。头一个月,皇帝还时不时有赏赐。一个月后,她就沦为了宫里的透明人之一。心里不禁苦笑,看来上辈子的她,就是顶没有价值的那一拔。
“那二妹妹的处境岂不是很艰难,若是她不能知机,那就会被欺负的。”姜端敏非常忧心。
窦氏很高兴,作为一个说得上顶级的豪门主母,她认为兄弟姐妹间团结友爱才是家族兴盛的根本。她很欣慰女儿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你若是想要维护她,以后就算随夫到了西疆,每次回京都别忘了进宫看望就好了。你的夫婿是皇上跟前信任得力的,后宫嫔妃看见你们交好,自然就不会难为她的了。”
姜端敏很震惊。原来,上辈子二妹妹一直在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难怪西疆那么远,二妹妹都风雨无阻的每年回京,她还以为镇西侯府内有什么事情需要她经常回京呢。她在宫中从未遇到更红顶白的事,就连各个品级的嫔妃都对她甚是客气,也许就有二妹妹的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