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距离在河边遇见王伦等人已经过了十天时间。
八卦总是传的最快的,不胫而走,总结的实在是好。十天时间,几乎整个晋阳也就是太原城,都知道了应国公府的小公爷武元庆从不学无术成了才华横溢的大才子。作的诗把薛元敬这样的位列十八学士的人都比下去了。
大家在谈论咏柳等两首诗作的时候,顺便还讲下王家大小姐被调戏的秘闻,再发出几声意味声长的笑声。
底层人士则对小公爷亲自下厨做菜,还做的非常的好更醋里脊,糖醋丸子,蒜薹炒肉,等等菜肴的名字都被那些武家的下人们和别人吹牛的时候散播了出去。他们说起的时候,常常闭上眼想象一下,到底该是怎样的美味,才能让小公爷这样高贵的人不顾身份的亲自动手。
这天,武元庆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来。穿衣洗漱后,饭也懒得吃,晃晃悠悠出了他的小院。
来到一个偏厅,就见杨氏请的教书先生正在讲论语。大丫二丫认真的听讲,弟弟武元爽却手撑着头在打瞌睡。先生不时看一眼,却不见说什么,只是流露出朽木不可雕的神色。
也不怪先生如此,本来武元爽就从来没好好听过他讲课。大多数时候更是跑的不见踪影。即便是杨氏的都管不住,更别说是一个教书先生了。
武元爽能待在这里打瞌睡,而不是跑出去疯玩祸害别人,都是被武元庆揍了一顿后的结果。
原来的武元庆别说管自己的弟弟了,他自己甚至更混账。可是既然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武元庆了,他自然要负起作为哥哥的责任。
虽然不一定要学成什么才子俊杰,但是多读一点书还是好的。武元庆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好好说了几句,见武元爽没怎么听进去,就直接动手了。他也不打头,就是拽着领口,一脚脚往屁股上踹,踹的武元爽鬼哭狼嚎的,把杨氏都给惊动了,杨氏劝阻也不顶用,一直打得武元爽求饶,说会好好听话读书,才算罢休。
武元庆这么教育武元爽也算是习惯,前世的他,不是独生子,还有一个小他七岁的妹妹。从小照顾妹妹,看着她长大,让他总觉得有种长兄为父的感觉。妹妹毕竟是个女孩,父母的管教方式和管教他不一样,他从小是被妈妈打着长大的,轮到妹妹,妈妈虽然也打,可却温和好多。很多时候,妹妹不听话,都是说说就算,舍不得动手。往往这时候,武元庆就会很自觉地代劳,也不管爸妈是不是愿意。
也许是从小被打得多了,武元庆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好孩子,孝敬父母,对同学朋友也非常好。他觉得自己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典范。教育孩子就应该不听话就打。
这个不知道好坏的理念,武元庆执行的很彻底。他对妹妹是这样的,现在对武元爽他也是这样。幸好,这时候的女孩子教育真的是非常的好,几乎很少有跋扈不堪的女子,大丫二丫更是被杨氏教的知书达理,省了武元庆不少事。
“咳咳”武元庆站在窗外咳嗽了两声,打瞌睡的武元爽被吵醒,抬头看到是哥哥武元庆,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坐好,还不忘擦一下嘴角的口水。
武元庆丢给他一个恶狠狠地眼神,才满意的踱步走开。
昏定晨省是这个时代的人侍奉父母的礼节。虽然起的晚了点,都要中午了,可既然起来了,总要到杨氏那露个面才好。
“阿福,回来了啊,我爹身体怎么样”一进屋,武元庆就见之前被杨氏派去给老爹武士彟送信的钱管家的儿子阿福也在呢。
“回大少爷的话,老爷的身体很好”阿福施了一礼说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正在看信的杨氏抬起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元庆来了啊,你爹在信里问说起你了”。
“爹都说我什么”武元庆问。
阿福见夫人和少爷要谈话,赶忙转身出去了。
杨氏笑着打趣“我不是把你在梦里遇到仙人传授知识的事情写信告诉你爹了吗,你爹不相信,回信说你肯定是编故事骗人的,还让我不要听信你的鬼话,对你要严加教导,免得你惹是生非”。
“嘿嘿,老爹懂我啊,竟然知道我会惹是生非”武元庆没有一丝不好意思,颇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
杨氏没好气的说“你呀,还笑,知道自己惹是生非就要改改,让你爹少操点心,咱家现在情况不好,皇帝因为太上皇的关系对你爹有很大的芥蒂,你爹在工部的任上过得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说道最后,杨氏的语气低沉,一脸担心。
“怎么,爹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武元庆不无担心的问道,便宜老爹可是他以后美好生活的保障,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杨氏忧心忡忡的说道:“因为战马损耗严重的问题,皇帝让户部拨款增加马政投入,扩大马场养马。户部尚书裴矩以国库不充实为由拒绝,还祸水东引,说是因为工部制造的铠甲过重,才导致的战马马蹄受损过快,你爹因为这件事和裴矩在上朝的时候吵了起来。裴矩因为年纪大了,当时就气的昏厥了过去。你爹因此被皇帝斥责。”
“啊,裴矩老头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这不是坑我爹呢嘛”武元庆这个气啊。
裴矩,是河东闻喜人,和武家还算是sx老乡呢,在隋唐两朝都是重臣。不过老家伙现在已经八十岁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贞观元年也就是今年就该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