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那常公公忽然问道:“对了,那个人,现在情形如何?”
“回公公,他还是老样子……”
周少白无心再听,思来想去,心道:我既然来了,却难道就如此回去?
于是他决定悄悄去探查一番地牢的详情,这样不至于空手而回。
打定了主意,周少白便朝那拷问处闪身过去。
拷问处最易分辩,因为里面方才还有哀嚎传出。周少白循声前往,闪到墙根轻轻一跃,双腿一缠,勾住房檐下的斗拱,避开了院墙上的监视。
他伸出舌头,舔湿了窗户纸,戳破一个小洞,朝里一看,只见屋内正倒吊着一个人,浑身血渍淋淋,已然昏死过去,显然是挨了不知道多少折磨。
旁边一个太监奸笑着将那人的手按在口供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随后满意地说道:“你说你招也是招,不招也是招,何必让咱们累了这么半宿,自己还落不得半点好。”
“就是!”旁边一个太监愤然朝那倒吊的人吐出一口浓痰,那痰液与血水和在一起,自那人身上慢慢滑落。
另一名太监收好口供,说道:“今儿这事总算是了了,明日再继续吧,走走,咱哥俩也该歇歇了。”
说完,这二人打着哈欠,将门带上,却也不锁,便出去了。
待这二人走远,周少白轻轻落地,脚底抹油,毫不迟疑便闪进门去。
甫一进去,周少白便一皱眉头。
原来这里臭气熏天,除了血腥气,还混合了霉味和人粪尿汗渍等等诸多臭气,熏得人头疼。
他轻手轻脚走向那倒吊之人,只见那人面色青紫,双目紧闭,原以为是昏死过去,不想却是已经气绝身亡。
周少白摇摇头暗自叹息,走向紧锁的牢门,心想,这一定便是通往地牢的入口了。
只见那栏杆铁门锁得严严实实,还有铁链缠绕在门闩之上,周少白瞧着这些,犯愁了:没有钥匙,却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内呢?
忽然他一拍脑袋,灵光乍现。只见周少白伸出双手抓紧两根相邻的铁栏杆,气脉急运,双手膂力暴增,缓缓向两边掰去,那胳膊粗的铁条竟被他一点点掰弯,仿佛面捏的一般。
等掰开了合适的大小,周少白从中轻巧地穿了过去,又将铁条掰回原样,毫无破绽。
他没有停留,便沿着石阶往下走去,经过第一层时,只听得里面传来令人不忍卒听的哀嚎悲泣之声,周少白摇摇头,狠狠心继续往下。
就这么一路沿着石阶往下,终于摸到了第三层。
周少白想起梁博的话,这第三层最有可能是秘密收押那些孩童的地方,便赶紧竖起耳朵静听,想听听有没有孩童的啼哭声。
然而听了片刻,却没有一点响动,这里寂静异常,仿佛连半个人都没有。
周少白只觉得奇怪,心道:莫非镜卫司抓走的孩童,,并没有关在这里?
他不死心,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沿着牢笼中间的小路向前慢慢走去,不住朝两边细看。
看到后半段时,周少白终于瞧见了他苦苦寻找的孩童们。
只见一间囚室内足足挤了有十来个男童,全都趴在地上沉沉睡去,这样的囚室足有五间。
周少白瞧见了这些失踪的男童,心下欣喜不已,忙靠近轻轻出声唤道:“醒一醒!醒一醒!”
但是过了许久,却没有一个男童醒来。周少白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太监为了防止小孩哭闹,走漏风声,定然是给他们服用了mí_yào一类,这心思当真是歹毒阴险,人神共愤。
不过,既然他们要炼制百童丹,这些男童在炼制之前应该不会遭到毒手,性命暂时无忧。
周少白探明了这地牢情形,找到了这些男童,心中兴奋起来,暗道:亏得上苍有眼,这趟总算没有空手而回,回去也好有个交待了。
正高兴间,忽然周少白浑身一凛,眼珠子死死瞪着那囚室尽处,暗暗心惊道: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为何忽然暴发出如此强大的灵气?
周少白觉得十分蹊跷,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瞧瞧。
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握着凝霜刃,小心戒备,带着满腹的疑问,慢慢往前走去。
就这么走到了小路的末端,周少白站在一间囚室之外。
就是这里了,错不了。
这囚室之中的灵气异常强大,竟然隐隐不逊于师父澄玉道人。周少白很是紧张,心道,难道这镜卫司的牢笼中,还关着什么妖邪不成?
他将火折子缓缓向前伸去,这间囚室霎时间便被照亮了。
只见这囚室除了铁栏杆这面,其余几面皆用极其坚硬的厚石板铺成,然而一看之下,便惊觉上面遍布血淋淋的抓痕,犹如曾有人在这囚室内被恶鬼活活撕碎一般。
而那囚室的角落中,有个人影正蜷缩成一团,面朝拐角背朝过道,瑟瑟发抖,真如个鬼影一样。
周少白心中明白,那强大得不逊于师父澄玉的灵气,便是此人身上散发的。
他心中紧张,暗暗想着:此人修为如此高深,却为何会被困于这种牢笼之中?按理来说,以此人的能耐,这牢笼对他而言便是纸糊的一般才是。莫非是另有隐情?
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周少白终究按捺不住少年人的天性,开口问道:“前辈,前辈!听得到我说话吗?”
那人浑身一抖,良久才颤巍巍地答道:“你可是叫我?”
这声音一出,周少白又是一惊。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