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名红衣太监大怒,拈着兰花指喝道:“你这泼皮,竟然背后编排咱家!你是活腻了?”
李元康嘿嘿一笑:“我说的可是实话,又不是瞎话,算什么编排?”
张笑风急忙伸手阻拦他:“李师弟!勿要多言!”
他朝着几名太监抱拳道:“几位公公,我这位师弟浮浪惯了,说话十句有八句胡话,回去我定当好好惩教,还望诸位公公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马吧。”
那红衣太监一声冷笑:“笑话,都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了,还叫咱家大人不记小人过?”
扫地人见情势不妙,赶紧拿着扫帚就跑开了。
李元康挠挠头,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公公,哪有那么严重。我也没想被你听见不是,谁叫你们走路那么快,才进去就又折返出来了呢。”
“这合着还是咱家的错?”红衣太监更怒,尖利的声音骤然提升许多:“你们这些人,无端辱骂咱家,便是藐视皇家!你们身携刀剑,莫非是贼寇一类?”
旁边一个太监按捺不住了:“常公公何须跟他们多言,直接拿下带回去,细细审问便是!”
话音未落,这太监忽然身形一矮,身形一圆,腰际一道银光划出,便往李元康攻去!
李元康面不改色,长剑出手,“当”的一声,那太监被他这一下格挡,震得一股真气凝滞于胸前,吐纳不得,面皮变色,甚是痛苦。
其余几名太监一见李元康居然出剑了,更是勃然大怒:“反了你了,连镜卫司的人都敢打!”
他们纷纷亮出兵器在手,慕凝之见了,禁不住“咦”了一声,原来这几名太监,竟然用的全是清一色的吴钩!
那红衣太监尖啸一声:“把这些乱臣贼子通通拿下!”
几人立即挥起吴钩,往李元康一行砍杀过来!
李元康一声冷笑:“我可没工夫陪你们耍猴!”
他身形微闪,张笑风大叫:“李师弟莫要冲动!”
然而还是喊得晚了,李元康左右开弓,那几名太监瞬间全部倒地,哎呦不止,他收起长剑,嘿嘿冷笑道:“镜卫司是什么地方,没听过。”
周少白对张笑风说道:“他们没事,李师兄用的只是剑柄。”
“这不是剑柄的问题。”张笑风摇摇头,叹气道,“麻烦了。”
地上那红衣太监胸口被李元康剑柄震了一下,痛的满头大汗,他一手捂胸,一手颤巍巍地指着李元康说道:“你当真是不怕死……好,咱家就成全你……”
他掏出一枚爆响箭,轻轻一擦,那爆响箭随即冒出青烟,脱离了太监的手,便要飞向青天!
原来这爆响箭是镜卫司相互之间示警所用,一旦燃放,其余各处便会蜂拥前来救援。
周少白却忽然上前,凝霜刃瞬间出鞘,将那爆响箭切成两截。
红衣太监一愣,忙喊道:“你们愣着干啥,快放信号啊!”
其他几人如梦初醒,赶紧擦燃爆响箭,然而慕凝之身形恍如鬼魅,几人只觉得白影一闪,地上又多出好几截爆响箭来。
几名太监大眼瞪小眼,都愣了,那红衣太监气得指着慕凝之“你,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咦,这不是常公公吗,您这是怎么了?”
李元康禁不住一笑:“太监还姓常?还长(常)的了吗?”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华贵绸袍的公子模样的人,骑着一匹高头骏马,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他见到慕凝之,呆了一呆,却没有说话,立即翻身下马,急忙上前查看:“常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常公公气急败坏地指着周少白一行人说道:“梁公子,你来得正巧,赶快叫你会馆里的武师们出来,把这几个反贼给我抓起来!”
这人原来就是梁博。他听了常公公的话,抬头看向众人,朝慕凝之笑笑,随即又看向某个人。
瞧见了那人的眼神后,梁博扶起常公公,说道:“常公公,这是一场误会。这几位都是我梁博的朋友。”
他几名随从正扶起其他太监,其中一人听到,气得大叫一声:“误会?敢情要不是误会,我们几人的脑袋都要不保了!”
周少白上前抱拳说道:“几位公公,暂且息怒,我等确实不是反贼,今早过来,便是来找梁公子有事相商的。”
那梁博给常公公拍着身上的尘土,暗暗却把一张银票塞进常公公的袖子里,悄声说道:“常公公,这几人都是我老家朋友,没见过世面,怎么知道天高地厚?您千万别跟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一般见识,传出去,也不好听对吧。放心,我自然会责罚管教他们,好好教教他们这京城里头的规矩,省的再惹是生非。这五千两银票,您就收下,我孝敬您的,其他几位镜卫司的公公,我待会也会有打点。对了,前阵子太后想要的那西域奇香,我已经托朋友弄来了,您正好给太后带回去,让太后她老人家也高兴一下,说不定还能再赏您些什么好玩意呢。”
“唉,若不是为了太后想要的这西域奇香,咱家为啥这么早就来找你?”常公公瞥了一眼周少白一行,冷哼道,“要咱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是不行,叫他们乖乖叩头认错便是!”
周少白一怔,心想,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叩头,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少年热血正想发作,忽然旁边“扑通”一声,只见李元康双膝跪倒,对着那常公公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