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之听得是丐帮的事,心一动,忙竖起耳朵静听。
“哎呀,采生折割,说的就是那些乞丐将人虏走,灌入哑药,折断砍去肢体,将一个好端端的人,弄成奇形怪状的残疾模样,还逼迫他们讨钱供自己玩乐,真是丧尽天良!据说啊,连戍卫司的陈将军家的千金,都失踪好多时日了呢!”
“天,这么吓人!将军家的孩子都丢了!算了,我还是不转悠了,这就带虎娃回家去。”
两个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一边聊着一边走远,慕凝之却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之前听周少白的描述,那赵长老骂如今的丐帮诸人,尽是坑蒙拐骗之徒,行的皆是采生折割之事。当时慕凝之还不明这“采生折割”究竟是何意,现在听得,只觉得脊背发凉,冷汗齐出。
她瞧着眼前的美景,不由想道:为何这么美的人间,却会有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存在?
正苦苦思索之时,忽然一阵大风掠过,在这河面之上更是猛烈异常。
此时响起一声惊呼:“我的手帕!”
慕凝之抬头一瞧,只见一方手帕被风正吹过来,眼见便要掉下石桥。
她不假思索,伸手抓住,入手感觉细腻冰滑,原来这手帕竟是上好的丝绸绣成的,华贵异常。
身旁一个声音传来:“幸而姑娘出手相助,不然这月圆团聚之夜,我这手帕却要与我永隔云端了,真是多谢。”
慕凝之一回头,却见一位青年公子正站在身边,向自己拱手微笑。
“这是你的?那你拿去吧。”慕凝之淡淡说着,把手帕递出。
然而手帕却没有被拿回,慕凝之微微诧异,朝那公子瞧去,却见他一双眼睛睁得比月亮还圆,正呆呆看着自己。
慕凝之奇道:“你怎么了,不拿回你的手帕,却瞧着我作甚?”
那公子这才反应过来,摇头笑道:“惭愧惭愧,看见姑娘玉颜的一刹那,我以为碰上月中嫦娥下凡了,这才恍惚起来,真是失态,见笑了。”
他取回手帕,小心收好,对着慕凝之一鞠躬,说道:“在下梁博,方才这方手帕对我而言有别样意义,幸亏姑娘帮我接住,才未丢失。”
慕凝之摇头,淡淡说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那梁博见了,忙说道:“姑娘,还未请教芳名住址?我明日定当前往拜谢。”
慕凝之诧异地说道:“我只是帮你接住了手帕而已,不必如此。何况我也不是京城人氏,就此别过吧。”
说完,慕凝之转身下了石桥,越走越远。
但那梁博却依然站在石桥上凝望,直到慕凝之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这才喃喃说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他身后的随从听了,笑道:“公子,方才这姑娘真是生的比仙女还俊,你这是又瞧上人家了?那你昨日瞧上的那个姑娘该如何呢?”
梁博摇摇头:“见过方才这位姑娘,我这才知道,世间其他女子,莫不是些庸脂俗粉,败柳残花。”
随从听得,惊呆了:“公子……你是认真的?你不会是动了真心吧?”
梁博默然无语,依然朝着慕凝之消失的方向极目望去。
慕凝之继续在人潮中信步游走,心想:这夜市不散,我便不回去。
走了许久,她忽然瞧见前面路边拐角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正抱着个布偶娃娃,蹲着大哭。
慕凝之细细一瞧,心道:咦,这不是凝思阁掌柜的女儿,名唤绿翘的那个小姑娘么?
只见前面几人已经围着那绿鞘问道:“小姑娘,你为何一人在此哭泣?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慕凝之急忙高呼:“绿翘!莫怕,我带你回去!”
那小女娃听到“绿翘”二字,抬头往这边看来,正瞧见慕凝之疾步走来,她眼睛一亮,破涕为笑:“仙女姐姐,是你呀!”
慕凝之担心这女娃娃害怕,一步快过一步向那边走去,这时,绿翘身后小巷中忽然冲出一个脸罩面具之人,上前一把抱住绿翘,便夺路狂奔!
绿翘吓得哇哇大哭,拼命叫喊:“仙女姐姐救我!”
慕凝之想起方才石桥上两名女子那番“采生折割”的言语,心里一沉,她毫不迟疑,立即急运气脉,疾步奔向前,追向那面具人。
面具人抱着绿翘在人群中闪转腾挪,急向前冲,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女子怒喝:“快把孩子放下!”
他一惊,回头一瞧,这才发现慕凝之已然追到近前,伸手便来夺那绿翘!
面对突然变故,那面具人反而嘿嘿一笑:“放下?没那么容易!”
他一俯身躲过慕凝之的一抓,双膝急曲急纵,已经跃上屋脊,街上众人一片惊呼。
“想要孩子,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面具人冷笑一声,转身逃去。
慕凝之气极,也随之跃上屋脊,围观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不得伤害绿翘!”她大喝一声,急忙追去。
桂影婆娑的满月之下,时明时灭的烟花之中,两条人影在雄阔壮奇的京城之中,密密麻麻的民宅之上纵跃不休,一个提气狂奔,一个紧追不舍。
慕凝之追了半天,心中暗暗称奇:我这速度已然不俗,溪云门年轻弟子一辈中无人可及,但为何追了半天,却始终差了一着?
而前面狂奔的面具人也是犹自心惊:这姑娘瞧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为何却一直甩不掉她,她竟毫不疲惫吗?
见怎样也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