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好了!锦衣卫出事了!”
不过片刻,王安便匆匆而回,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王锡爵和朱常洛尽是心中一沉,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之色,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不要慌张,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回禀殿下,奴婢派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到南镇抚司的时候,正巧发现有几个御史带着一群青衣士子强闯南镇抚司,口中嚷嚷着要为民请命,结果那些御史和士子都被赶了出来,但是他们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性,非要往里闯,而且一言不合就和锦衣卫们厮打起来……”
王安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后面的话,朱常洛不用听也知道了,锦衣卫是好惹的吗?别说是现在锦衣卫手中握着便宜行事的尚方宝剑,便是被皇帝严厉约束之时,也断没有人敢强闯南镇抚司。
何况能够进南镇抚司的,那都是锦衣卫当中的好手,一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士子,撞上他们,还不是任人宰割的份?
这帮人简直是在找死!
“也不知是不是锦衣卫在厮打当中一时失手,那些强闯南镇抚司的御史有三个被打断了腿,一个受了重伤,七八个士子受了轻伤,现在全都赖在南镇抚司前的大街上。”
“骆思恭呢?他是干什么吃的!还有,受重伤的御史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危?”
朱常洛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沉声问道。
要知道,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锦衣卫这些日子切不可和文官发生冲突,但是现在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文官集团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别说现在是御史们伤着了,便是他们没伤着,只要动了手,锦衣卫便也不占理,何况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几乎是在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朱常洛就断定,这肯定是李三才的手笔!
实在是太巧了!
他这边在承天门外带着人扣阙,另一边便有御史带着士子们强闯南镇抚司,而且受伤的还都是文官这边的人,他想都不用想就清楚,这件事情会在文官集团当中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李三才可真是好手段!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招算是被他用活了!
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扣阙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另一边却悄悄派人去南镇抚司闹事,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恐怕现在,御史被锦衣卫打成重伤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承天门了吧。
如此一来,锦衣卫从占理就变成了不占理,而文官的大佬们,就算是各怀心思,但是明显锦衣卫都“欺负”到文官的头上了,他们也就必须站出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这对于文官集团的大佬们来说,基本上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除非他想要自绝于士林!
这恐怕也正是李三才的打算吧!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现在承天门出现的势力,已经不止李三才一股了……
“回殿下,骆指挥使今天一大早就赶出城去了,并不在南镇抚司中,那名重伤的御史已经送医,性命当无大碍!”
听到王安的回答,朱常洛顿时心中一沉。
也对,既然李三才设下如此圈套,又怎么会将骆思恭留在南镇抚司主持大局!
“殿下,事已至此,追究原委还是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吧!”
王锡爵却是摆了摆手,道。
顿了顿,转身道。
“备车,去承天门!”
“元辅,要不要本王去寻费都督来帮你!万一……”
朱常洛却是紧皱眉头,有些担忧道。
承天门外,现在必定是朝议汹涌,即便是王锡爵身为内阁首辅,但想要镇压这般舆论,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啊!
而费甲金虽是武臣,可他手里握着京畿三大营的部分调度权,若是场面无法控制的话……
王锡爵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殿下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此事乃是文官内部之事,费都督插手,怕是会引起更大的事端,殿下若想帮老夫的话,尽快派人去请骆指挥使回来吧,恐怕上次殿下和老夫商议的对策,是到了用上的时候了!”
“这一点本王明白,南镇抚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骆指挥使也在往回赶!”
朱常洛点点头,道。
骆思恭办事素来稳妥,虽然朱常洛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离开了南镇抚司,但在这等紧张时刻,他必定不会走远。
“如此便好!”
王锡爵面上终是露出一丝笑容,不过随即便全数敛去,剩下的,只是淡漠和冷厉,似是喃喃自语道。
“就让老夫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道甫你究竟有多少长进吧!”
与此同时,承天门外。
承天门是皇城正门,也是入宫的必经之地,而此刻,承天门外的空地上,却是有无数身着各色官袍的朝臣静坐于地。
为首的老者一身绯袍,身形清瘦,静静的坐在地上,但是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李三才,你听老夫一言,速速退去,陛下已然有言,今日龙体微恙,不召群臣,难不成你还想胁迫君上不成?”
而在这帮人的对面,同样是一身绯袍的老者,威仪自显,不过明显年纪比坐着的那个要大的多。
此人正是内阁大学士沈鲤,今日是他值守内阁,却不料竟有人敢闹出扣阙这样的大事!
“阁老此言差矣,厂卫蒙蔽陛下,肆意妄为,京师百姓已是水深火热,无数无辜平民尽入诏狱,无处申冤,老夫身为朝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