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事儿了!出事儿了!李祭酒的府邸不知为何着火了?”
柔仪殿中觥筹交错,却突然有一个小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啪”,朱常洛手中的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让大殿当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常洛的山上,但是他却丝毫未觉,霍然起身,厉声喝道。
“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敢如此大胆闹出这等事端?”
“殿下,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孙统领方才护送李祭酒家的两个老仆回去,却突然发现有人纵火,他只来得及命人送消息回来,孙统领已经带人追了上去,定将贼人抓捕归案!”
底下的小内侍捏了把冷汗,磕磕绊绊的总算是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岂有此理,这么说来,若是先生今夜未曾赴本王宴请的话,岂不是要烧死在这府邸当中?这贼人简直是罪大恶极,王安,你即刻命王府卫队前去救火,并带人前去支援孙统领!”
朱常洛气的浑身发抖,对着身旁的王安厉声吩咐道。
不过王安还没来得及答应,便又有一个小内侍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地道。
“殿下,孙统领回来了!”
说罢,一身青色圆领的孙荣便大步走进了殿中,风尘仆仆,身上还有几处被火烧的痕迹,明显是刚刚从着火的地方回来,进殿之后,大步流星的走到大殿中央的位置,拜倒在地。
“启禀殿下,卑职无能,未能控制火势,所幸当时李祭酒府邸当中的老仆并不在府中,无有人员伤亡!如今纵火之人已经被卑职抓捕,请殿下示下!”
“哼,将人带上了,在这百官面前,本王倒要看看,是何等宵小安敢如此胆大妄为!”
朱常洛冷笑一声,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一旁的诸大臣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孙荣自顾自的领命下去带人了。
唯有陈良弼望着朱常洛一副怒火滔天的样子,却是暗自撇了撇嘴,这小子演技真是过硬,若不是提前知道真相,恐怕自己都会被他骗了……
这个时候,应天府尹程拱宸却是站了出来,开口道。
“殿下,不过是几个阴图纵火的贼人罢了,交由下官自会依律处置,就不必让诸位大人失了兴致吧!”
说句实话,现在朱常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程拱宸也不想出头,但是没法子,就算硬着头皮,他也得站出来,要不然他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要知道,他可是应天府府尹,金陵城当中的治安便是由他负责的!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等事情,简直是在**裸的打脸,若是寻常的纵火案子也就罢了,偏偏这着火的地方,是眼前这位寿王殿下刚刚拜师的国子监祭酒的府邸。
更何况,他可是见识过这位殿下的性子的,若是真的将人带上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何等事端呢!
眼下只能希望,这位殿下能够看在他应天府尹的身份上,给个面子了……
“哼,程府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心虚不成?”
但是可惜的是,他的面子明显在朱常洛这里没什么用,一句话就被朱常洛给顶了回来。
程拱宸的脸色一阵涨红,却是气的。
“殿下慎言,老夫一世清名,岂可如此诬蔑!”
“启禀殿下,纵火之人带到!”
这时,孙荣却是提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大步走进殿中,一把扔在地上,朗声说道。
“让这两人抬起头来,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恣意妄为,连本王老师的府邸都敢纵火!”
朱常洛不理程拱宸那个老家伙,却是咬牙切齿的道。
当即便有两个卫士上前,将地上的两个人强行抬起头来。
“这……这不是……程兄,这不是你家公子吗?”
五花大绑的两位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大臣当中便有人惊呼出声。
“对啊,程府尹,这不是你那刚刚从国子监肄业的儿子程梁吗?”
又是一枚炸弹投入人群,一干大臣纷纷认出了地上跪着的人的身份。
程拱宸先是一阵惊愕,随即便是浑身发冷,上前厉喝道。
“孽子,你怎么会在此?”
和他反应相同的还有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工部侍郎边维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似是恨不得上前掐死自家这个儿子。
“爹,爹,救命啊!我没有纵火,也没有烧李祭酒的府邸!这都是他们诬陷我的呀!爹,你救救我……”
程梁看着自家老爹,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扑上去跪在程拱宸的脚边,哭着说道。
只是此言一出,程拱宸却是脸色更加涨红,恨不得一脚踢开这个混账儿子。
“哼,本王还什么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李祭酒家的府邸被烧了?而且是有人纵火?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说,尔等为何要纵火谋害李祭酒?”
朱常洛冷笑一声,开口问道。
“这……对了,是他!是程梁鼓动我做的,他因为李祭酒没有让他结业,所以怀恨在心,想要纵火谋害李祭酒,这都是程梁的主意,和我无关啊!”
底下的另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却是明显冷静许多,膝行向前,哭着说道。
此刻他的身份也早有人认出,正是工部侍郎边维垣家的儿子边升。
不过边升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却是让在场之人眉头一皱,许多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厌恶之色。
在场的都是人精,更是在这金陵城当中混迹多年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