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守阳城外薄霜翻白似雪,草色微微泛黄,迷蒙的雾气中,两匹健马在一条小道上疾驰而来,路旁的树杈上,秋叶已经零落殆尽,一只乌鸦被马蹄声惊飞,“扑棱棱”地飞向了远处。
“驾!”
马上一个白衣女子,看形容正是林清儿,她一手执鞭,娇喝一声,坐下的马又加快了几分。
她的身后,梁无尤也骑着一匹马,马后面跟着一位在地面上健步如飞的削瘦少年郎,正是双目漆黑的重瞳儿,他此时内力全部施展,速度竟丝毫不逊于骑马的二人。
三人侵掠如风,不多时便奔到了一个小门口,下马后,梁无尤带着他们绕来绕去,走出了巷道,直奔洗剑阁而去。
到了阁中,赵辛已经率人在院子中间等候。
梁无尤见状,施了一礼,讶然道:“如此冰凉的天气,大人为何在这里等我们?”
赵辛笑道:“我虽没有内力,但是平日也做一些强身健体的活动,这种天气并无大碍。你先说说你们今晨去三江阁的收获吧。”
“大人,三江阁确实已经被大火焚烧殆尽。除了一些玉石饰品之外,我就找到了一样物件,或许对大人稍有帮助。”说着,梁无尤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白色的石头,递给了赵辛。
“哦?速速拿来!”
赵辛好奇接过石头,细致地观察了一番,只见石头底部有一道细微如蚊蝇之腿的文字。
“不错,这正是倭寇的文字,好!具体内容我要去泉州府才能辨认清楚。”赵辛连连点头。
梁无尤闻言,心下稍定,忽又听他说道:“只是我此时还不能赶赴泉州,守阳城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完毕。”
说罢,赵辛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提高,道:“方通判听令!”
方通判从后面一步抢将出来,跪在赵辛面前,答道:“下官在此。”
“本官着你处理守阳城城建、农耕、水利之事,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好,江押司听令!”
江押司脖子一热,也跪在了赵辛面前,道:“下官在此。”
“本官着你处理守阳城刑事、牢狱、民间诉讼之事,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好,烈虎听令!”
此话一出,烈虎、梁无尤等人俱为一惊。
“嗯?烈虎,有什么为难之处吗?”赵辛见烈虎不出来,侧脸问道。
“没有!”烈虎回过神来,也靠到前面一步跪倒。
“很好。你这半个月来,恪尽职守,毫不怠懈,能力全落在我的眼中。本官着你管理守阳城内的所有官兵,并理守阳城治安一事,你可接受?”
“草民接受!”烈虎胸中气涌,答话时语气铿锵。
梁无尤等人为烈虎感到高兴,江押司和方通判及守阳城大小官兵,因为近日来多次与烈虎联手办事,对他的能力也颇为信服,对赵辛的这道任命都很支持。
“好!”赵辛环视了一圈,见众人没有其它的意见,脸上严肃的面容稍微舒缓下来,“守阳城现在没有知州,朝廷的任命也迟迟没有下来。今后,你们三人先联手治理守阳城,务必戮力同心,一气为公,不可重蹈廖丹琦的覆辙。”
“下官明白。”三人齐齐答了一声。
赵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赵某不看家族出身,只看个人能力,若是有能力出众者,我定会不吝擢拔,委以重用。”
说罢,他转身朝后喝道:“蒋洗剑,你也出来吧!”
梁无尤听闻蒋洗剑出来,又惊又喜,急忙朝人群后面看去,只见蒋洗剑已经换上了一身干驹左臂的白布也似新换,面容沧桑了几分,躬着右臂走到了赵辛面前,低头道:“鄙人在此。”
赵辛道:“好!蒋洗剑,你可知道我来泉州府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在下不知道。”
“哼!我没有召宴百官,而是去了泉州军械织造府。可是,等我去了才看见,府中最锋利的武器,竟然是二十年前抗击倭寇时所用的茅。近二十年来入库的兵器,要么制造水平不高,要么材料粗劣,比起你们四大世家所造的下等剑还差了几分!”赵辛脸上略微浮现出怒容。
“大人看过我们四家铸造的剑?”蒋洗剑有些震惊。
“岂止是看过,我这几天还命人持你们各家的剑比试过,情况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你听好了,你身上所犯罪状,我已经向洛都禀告清楚,落下罪来,恐怕株连九族都不为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国家堪用人之际!你若是能用你的本领为我大洛铸造刀剑,一则可免你族人的重罪,二则能让你的能力有所施展,你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得道理分明,听完后,周边众人也暗暗点头,梁无尤更是心中欢喜,毕竟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有些利用蒋洗剑的味道。洗剑阁被血洗、蒋洗剑入狱后,梁无尤心中一直有些不安,赵辛若是宽宏大量,并善用蒋洗剑的才能,着实让他放心不少,同时,梁无尤对赵辛此人,瞬间也高看了几分。
当然,蒋洗剑此人名声倒也不差,要是换作其余三位家主,周围之人恐怕会争着控诉他们的罪名。
“啪啦!”
蒋洗剑虎目圆睁,一把捏碎了腰间的玉带,跪倒地上,高声答道:“承蒙大人厚爱,蒋洗剑无以为报,只有用这残破之躯,用余下的生命来为大人尽犬马之力。”
“哈哈!”赵辛大笑一声,一把扶起蒋洗剑,“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