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说得深明大义,若是往常,谢容华或许会夸一句她识大体,可是昨晚暗卫和他说的话,让他心中生了另一种可能,也许她会这样深明大义,并不是因为她识大体懂进退,而是对于顾臻,她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顾珩雪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安道:“陛下,怎么了?”
谢容华笑了笑,道:“朕在想,这次朕让你大哥在长安如此丢人,若不做点什么,他们怕要以为你失宠了。”
“陛下要做什么?”顾珩雪皱眉道。
“朕打算将你父亲调入长安做光禄大夫,这样,你也能和家人离得近些,平时也好多多走动,你觉得如何?”谢容华轻笑道,却见顾珩雪并没有因为他的提议而表现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她望着他,微微一叹,笑道:“陛下做主就好!”
她这样的态度,让谢容华更加肯定,他必须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女人了,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身边乃帝王大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回到紫宸殿后,谢容华便传了秦洛来,对他道:“传一份密报给杜威,朕不日会调顾辛瑾入京为光禄大夫,等顾家人离开后,让他去交州好好查一查顾蘅雪的来历,他亲自去,不可假他人之手!”
秦洛点点头,低声问道:“陛下觉得顾昭仪有问题?”
谢容华皱眉,低声道:“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朕怀疑她不是顾辛瑾的亲女儿,朕得把她的背景来历查清楚!”
他的话让秦洛大惊,秦洛想起什么,对谢容华道:“陛下,微臣和幻琴大婚之时,顾昭仪为幻琴开了一张调理身体的药方,微臣见那药方的字迹,与宸妃娘娘的字迹十分相像!”
他的话让谢容华神色一变,他看着秦洛,沉声道:“那药方在哪里?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秦洛跪下答道:“那药方在幻琴手中,当时幻琴看了,说并不像宸妃娘娘的,微臣想也许是微臣记错了,便没有将此事告知陛下,可陛下如今既然怀疑顾昭仪的来历,微臣便觉得此事当告知陛下!”
顾珩雪的字,他不是没见过,确实不像颜汐凝,可他想起她用左手变扭写字的样子,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谢容华看向秦洛,沉声道:“幻琴呢,让她即刻进宫来见朕!”
秦洛眉头一皱,有些不安道:“陛下,幻琴如今不在长安,她去终南山了!”
谢容华听了他的话,不悦道:“你们成婚才没多久,她去终南山做什么?”
秦洛答道:“她说她是从长公主府上出来的,如今成亲了,理当去拜会拜会旧主,微臣本想和她一起去,奈何官职在身,走不开,便让家丁护送她去了!”
谢慕言离世后,温大有便入了飞雪寺为僧,他是曾经的驸马,幻琴去拜会他无可厚非,谢容华想了想,沉吟道:“她回京以后,你让她立刻进宫见朕!”
“是!”秦洛答着,正要退下,谢容华嘱咐他:“此事你让杜威一定要保密,别走漏了风声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是!”秦洛恭敬地答道,退了下去!
刚入三月,昭阳宫半夜突然传出了一阵痛苦的哀鸣声,将昭阳宫的所有宫人惊醒!
“娘娘,你怎么了?”莫鸢不安道,柳江月抓着她的手,疼得冷汗涔涔,对莫鸢断断续续道:“本宫肚子疼,快传太医来!”
“是!”莫鸢答着,见柳江月下体突然有血迹流出,惊恐道:“娘娘,你下面流血了!”
柳江月咬紧牙关,对她怒吼道:“去传太医,要肖太医,不要别人!”
“是!”莫鸢慌乱地去了,很快太医署的肖太医便
赶到了昭阳宫中,他为柳江月把脉后,突然脸色大变,柳江月看他的样子,神色紧张道:“是不是本宫的孩子不好了!”
肖太医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伺候的宫人们,一时不敢开口,柳江月见状,将那些宫人全部摒退,颤抖着唇问肖太医道:“肖太医,你老实和本宫讲,本宫是不是小产了!”
肖太医摇头道:“娘娘没有小产!”柳江月还来不及高兴,便听他道:“因为娘娘根本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柳江月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方才微臣仔细辨认过了,娘娘的脉象并非孕脉,今日会疼痛也是因为气血虚亏,葵水久至才引起的!”肖太医小心翼翼地答道!
柳江月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问他道:“肖太医,本宫记得,给本宫诊出喜脉的人是你吧!”
肖太医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答道:“那时,娘娘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就连今日白天,微臣来为娘娘请脉时,喜脉都还正常的!”
“你的意思是,这近三个月,你都在戏弄本宫吗?”柳江月厉声道!
“微臣不敢!”肖太医吓得跪了下去,道:“医书上原本就记载过假孕之症,可像娘娘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微臣也是第一次遇见,所以从未想过会是假孕之症,也许是因为娘娘太想怀上龙嗣,思虑过重,所以……”
柳江月的双拳握得死紧,她狠狠瞪着肖太医,道:“所以这是要怪本宫自己吗?肖太医,你可知,陛下在朝堂之上,称赞本宫腹中的孩子是魏国福星,你如今让本宫告诉陛下,本宫怀了三个月的假孕,你让陛下怎么想,让柳家的脸往哪儿搁?”
肖太医的身体害怕地颤抖起来,跪下磕头道:“娘娘息怒,微臣也是今晚才发现异状的!”